“拿着你的謝滾遠些!”嚼人口舌卻被人聽去了,李三粗也要臉,一時間又臊又氣,沖至門前粗臂一橫,“你休想進來,大哥可和你約法三章了,你想死皮賴臉跟着也随你,但得在十步之外,敢壞規矩我第一個廢了你!”
“三粗說的不錯,規矩就是規矩,十步以外就是十步以外。”佟十方上前拍拍李三粗,示意他讓開,“不過要緊事另當别論,良大人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那人的話我也聽見了,我隻是想親口告訴你,我确實不是他的上線,我不知道那是巧合,還是有人冒用了我的身份。”
“怎麼可能是巧合,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npc會和男主重名。”佟十方盯着他的眼睛,在确定他的目光十足真誠之後,方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他們這個販人組織,隻有上下線之間會傳遞消息,組織中的上下層級之間并不多相見更不相識,所以老骨頭的上線到底是什麼人,恐怕他也不清楚,既然如此,他的上線也實在沒必要用自己的真名。”
見她願意相信自己,良知秋的心總算沉下來,“其實剛才一路上我都在想,到底是什麼人與我有此大恨,要冒用我的名字行這種腌臜事。”
“你的仇家很多嗎?深仇大恨的那種。”
良知秋思緒飛轉,“我爹在京中一向人際冷淡,興許有一些不良之輩視他為眼中釘,但那些事不及我,我從未樹敵,所以我一時還沒有思緒,”他見佟十方一副縱觀全局的神情,不住問,“你看呢?”
“既然你問,我就給你好好分析,”佟十方示意他進屋,話外有話,“所有的人類都有一種心态,就是往往會選擇僞裝成自己熟悉的人,你仔細想想,除了你爹,誰和你的關系最密切?”
過去的一張張臉在他腦中閃過,随即很快就定格住了。
他喃喃低語,“不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佟十方知道他們想到了同一個人,索性直言不諱,“那個吳顔,鹞眼鬥狠,眉凸眼凹,尖嘴猴塞,呵,你知道什麼叫面由心生嗎?”
孫柳在旁暗歎:“原來恩公還懂相術。”
李三粗憨笑,“她胡謅的呗。”
但她的話說的有理有據,随即将在良知秋家中與吳顔的那次照面說起,“他當日帶着一塊烹煮的粉黃油亮的肉磚找你,你記得嗎?”
良知秋點頭,“記得,他說是什麼珍禽肉。”
“那是人肉。”不等良知秋驚呼,她繼續道:“我當下就把實情告訴了他,他吃了嗎?”
“他吃了……”良知秋臉色慘白,忽然轉身扶門劇烈的幹嘔咳嗽,“我、我也……”
得嘞,連他也吃了。
“怪我。”佟十方上前拍拍他的背,“當日錯把他當你的摯友當成好人,隻想想一語點醒他,現在看來此人明知故犯還想拖你下水,絕對有問題。”
良知秋劇烈的喘息,隻覺得胃袋一陣陣收縮,酸水一次次湧上喉頭。
他與吳顔家事相近,最能談得上話,算是摯友了,二人之間近乎是知無不言,吳顔雖性格乖張,但是個講義氣之人,對他更是多有維護……他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他雙拳緊攥,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頭發上的水在他眼下淌成細細的溪,“我即刻返程,親自與他對峙。”
“我和你一起去。”
“幹啥?”佟十方剛起身,李三粗便快步上前一把捉住她,“你别去!萬一是陷阱呢!誰知道這家夥肚子裡安得什麼胎?說不定他和那個姓吳的是一夥兒的,在這設局害你!”
“對,再說了,我也不能跟随你們回京,我大哥肯定還在找我呢。”孫柳亦道。
幾人正遲疑間,忽然聽見廟外的深草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一條黑影迎門撲來,良知秋下意識抽锏相敵,那黑影不但不避,反纏在他锏上,他提起一看,這竟然是一條藍白花蛇。
花蛇攀在他锏上,身子一弓就向他面部咬來,好在隕鐵脊槍及時出袖,佟十方一□□中蛇口,一招斃命。
“快退回來!”
二人退到門内将廟門關上,卻心下一良,這廟門爛的隻剩下一個框。
大風迅速灌入野廟,随着風來的還有越來越大的草動聲,無數蛇匍匐在野草深處,向着野廟靠攏,緊接着夜空下傳來一陣古怪尖銳的笛音。
佟良二人對視一眼,“蛇奴長蝰?”
雖然不見其人,但群蛇已經如潮水般漫入大門,地上密密麻麻五花十色,無不是勁猛的毒蛇。
此處已經無路可退,佟十方一聲令下:“用茅草燒它!”
四人退到牆根下,将大量幹燥的茅草抛至群蛇面前,随即佟十方擦亮打火石,點燃地上的幹草,然而群蛇似乎完全受到操控,根本不顧疼痛和燒焦的身體,仍舊層層疊疊地鑽過火圈,雖燒死了一些蛇,但仍有大部分完好的到了眼前。
“這是哪兒門子蛇海戰術!”
四人不得不退到茅草堆上,佟十方環繞四周,随即縱身向上一躍,雙手便穩穩勾住了房梁,她身子打擺,蕩上了房梁,用手腕朝屋頂猛撞了一下,骨頭生疼也沒能撞開,良知秋見狀跟随而來,與她一同推頂,屋頂卻仍舊紋絲不動。
原來這屋頂竟是石頭砌的,又用摻了砂石的黃泥封的密密實實,堪稱堅硬無比。
李三粗帶着孫柳在下面拼命的抛草助燃,口中喋喋咒罵:“燒死你們這些狗R的!爺爺正好沒吃飽,燒熟了等下吃了你們!”
濃烈的煙火向上飄,熏得房梁上的二人難以呼吸,佟十方側頭一看,卻驚奇的發現已經有毒蛇順着細細的柱子爬上了房梁。
這些蛇被笛聲操控着,煙火都不怕還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