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被溫南說中了。
不出三天,一向效率賽蝸牛的國會辦公室就批準了亞瑟·古德的拆隊申請,責令第七巡邏隊拆隊護航。
趙莫前腳剛收到國會辦公室的拆隊文件,亞瑟·古德後腳就打來了全息視訊。
“隊隊長,我們接……接嗎?”王樹見操作面闆彈出了古德航隊的視訊申請,結結巴巴地詢問溫南。
“接過來。”溫南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帶上金絲眼鏡,噙着冷笑:
“我倒要看看這老東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視訊接通了,亞瑟·古德頂着滿臉的絡腮胡,笑得春風滿面。
商隊正航行在星區交界處的域外航道上,信号不是很穩定。
古德的那張菊花笑臉在屏幕上閃爍了幾下,短暫地定格成了一個猙獰的面孔。
“我……我來調試。”王樹慌忙上前,打開了信号穩定器。
“你别說,這張臉看起來就不像好人。”趁着古德聽不見,茱莉亞湊過來,悄咪咪和趙莫說小話。
牛犇犇站在趙莫的桌肚裡,借着全息屏的視覺死角,大膽地冒出個鐵腦殼:“放在《機甲勇士》裡,他指定活不過三集!”
《機甲勇士》算是聯邦的熱血少年漫,但在尚武的星際,還是有不少含有暴力元素的鏡頭。因此,該片被設置成了12禁。
按理說,這不應該出現在王樹精心篩選過的娛樂數據庫裡。
趙莫和茱莉亞交換了個眼神,挑眉逗它:“喲!你還挺懂嘛,在哪聽說的啊?”
“當然是小爺自己看……”牛犇犇搖頭晃腦得意道。
但話剛一出口,他想起了王樹那個小古闆的禁令,緊急打住。
“自己……自己聽别人說的!”
茱莉亞也悄悄逗他:“真的假的啊?是聽别人說的,還是自己看的啊?”
就在牛犇犇支支吾吾快招架不住時,信号重新穩定下來,趙莫和茱莉亞趕緊坐直身子,放了牛犇犇一馬。
不等古德開口,溫南先發制人,一改笑眯眯的和善形象,裝作不滿地高聲道:
“古德船長,您這事辦得不地道啊!”
沈隊也擺出一副“你個老小子是不是欠削”的臭臉,配合他給老古德施壓。
古德應該是早有準備,皺巴着一張臉,打起了感情牌:
“二位隊長,我這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啊!一批藥劑被扣在了第四星區的關口,收購商催得急,我也得帶人留在這兒,疏通疏通關系嘛!”
溫南刻薄地冷哼一聲:“不過是一批藥,丢在關口又怎麼樣!耽誤我們的時間,你賠得起嗎?”
見溫南的反應和自己預料的沒什麼出入,古德心裡暗爽,但面上還是那副為難的神色。
他哭喪着臉,吞吞吐吐的:“您是不知道,我也是幫别人做事,簡氏的那批藥劑是一定不能丢在我手上的,不然……”
溫南裝模做樣地和沈鋒交換了個眼神,像是有所忌憚,不搭話茬。
古德以為是自己搬出來的靠山起了效果,心下一喜,但嘴上還是仔細描補着拆隊的原因:
“但是第五星區那裡的交貨日期也快近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隻能先拆隊處理啊。”
聞言,溫南的眉頭夾得死緊,但也沒給古德一個爽快的答複。
“也是很不好意思,勞煩您們跟着我們跑前跑後的。”
亞瑟·古德揣摩着沈溫二人的心思,試探着開口:
“我隻帶兩三艘運輸艦留在第四星區,剩下的大部隊由我的兩位副手跟着,去第五星區。您們放心,路上也不會讓您們多受累,我們也雇傭了一隊雇傭兵,沿途也能幫您們分擔一些瑣事。”
溫南猛地擡頭,冷聲質問:“雇傭兵?那他們出岔子,我們是不是要幫着擦屁/股?”
沈鋒的鷹眸順勢掃過去。
雖說和她隔着個屏幕,古德也覺着後背發寒。
七隊的話兒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雇傭兵來,就給七隊帶來了潛在風險;雇傭兵不來,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就沒法在七隊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他冷汗直冒。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屏幕對面的巡邏隊隊員們都如狼似虎地緊盯着自己,古德心一橫:
“我們哪敢給您們找麻煩呢!您放心!是地下城苟家的雇傭兵小隊,絕對正規!”
聞言,溫南剛要繼續施壓,規律的敲擊聲突然響起。
他心下詫異,但還是配合着斂了斂神色:“即使是苟家的隊伍,我們七隊承擔的風險依舊是存在的。”
見他的态度有所軟化,亞瑟·古德心中狂喜,趁熱打鐵:
“這個您絕對放心!要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您随時提。”
沈鋒依舊沒什麼表情,溫南也笑而不語。
看上去,和電視劇裡貪欲難填、吃拿卡要的大貪官别無二緻。
古德暗罵二人吃相難看,但面上陪笑:
“我想着,您們護衛我們航隊的安全,也辛苦了這麼久。兩天後,我們船隊剛好要在水域星河設宴,您看,七隊的各位能否賞光呢?”
溫南勾唇笑了笑,這次倒是爽快答應了。
“好啊,我就先替各位隊友,多謝古德船長的款待了。”
二人和和樂樂地說了一通客套話,淺淺交流了下出席人員的名單,這才挂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