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開幾波大步流星的選手,趙莫正要低調地溜回領導身邊,但不湊巧,柳啄樂個大高個直挺挺地杵在沈鋒面前,叽叽咕咕地說着什麼。
見趙莫站回沈隊身後,狐疑地瞥向自己,柳啄樂龇着大白牙沖她傻樂,毫不見外地叫了聲“師姐”。
“……”
倒也不用這麼自來熟。趙莫一哽,但很快問道:“怎麼,有什麼事?”
“嘿嘿,也不是什麼大事。”柳啄樂撓撓頭,期盼地盯住沈鋒:“想問問沈隊長,有沒有什麼通關秘訣來着。”
趙莫扭頭看看沈隊,又福至心靈般望向柳啄樂身後——果然瞅見一群賊頭賊腦往這兒湊的人。
察覺到她的視線,其中幾個迅速閃開,遁入通道後,依稀能瞥見他們身上不同于選手的制服。随後的愣頭青學員們見那幾人眼疾手快地消失不見,也亂哄哄地跟着動作。
合着是剛出賽場就從教官那兒得來消息,哼哧哼哧湊到沈隊這個參與賽場布置的這兒來套消息了。趙莫抽了抽嘴角,給了柳啄樂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沒說話。
沈隊多半也看出了他的意圖,懶洋洋地開口:“秘訣?求快的那種?”
“嗯嗯!”柳啄樂不過腦子就答,谄媚的就差搖尾巴。
“找個好時候出局。”沈鋒正經道。
空氣一滞。
“出局也是通關。”盯着面前石化的柳啄樂,沈鋒“好心”解釋。
又等了幾秒,見他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沈隊沖悄悄替人尴尬的趙莫點頭示意,擡腳走了。
趙莫還是見不得人尴尬,臨走前回過頭打圓場:“你們多努力吧,祝好運。”
柳啄樂可憐地拉着臉,苦哈哈地道了謝。
*
轉場後的休整時間不長。短短三天的時間裡,選手們忙着複盤上一場的得失、商量下一場的戰術布置,海底訓練場被擠得滿滿當當。好在聯盟和組委會有相關紀律,備賽高壓下也沒鬧出幾樁鬥毆事件。
至于七隊這樣的安保團隊,也提前兩天換入海底崗哨,熟悉起場地環境來。
“樹啊,這是今天第幾趟了?”趙莫從訓練模拟艙裡探出頭問:“技術部怎麼老有事兒要麻煩你?”
她進進出出模拟艙六七次,每次中場休息都能撞見王樹開着通訊,打字交代各式的程序要求。雖然她看不懂王樹在操作啥,但随意幾眼也瞅明白這是第幾趟麻煩上門——便攜工作台上花花綠綠的排版換了十多次。
聞言,茱莉亞也從信息庫裡抽出身,頗為不平道:“就是,這是把你當免費勞動力使呢,看你好說話就欺負人吧?”
王樹腼腆地笑了笑:“機、機器的控、控制權要過、過渡,忙、忙不過來,我偶爾看、看下。”
趙莫歎了口氣。
幹擾網那手偷天換日的技術引起了上級的高度重視,教育總署和軍部下了聯合批文,要求将賽場内的全部智能設備的控制權交由伊甸園二号監管,另配備抽調了技術部門的大半人手參與伊甸園二号的運作,以此防範同類事件的發生。
伊甸園二号的大半算力都要用于維持聯邦政府和生活系統的正常運轉,即便批文的優先級很高,交接工作也還是又急又忙。
“這也是沒辦法。”牛犇犇老氣橫秋地攤開爪子:“讓深海場對智能設備的依賴性遠比沙漠場大得多呢?”
“聯賽能夠順利進行,全靠我們負重前行啊!”牛犇犇的小豆眼變換成太陽蛋狀,假模假樣地流了幾滴“電子”淚。
茱莉亞下意識想反駁,但轉眼看到它肚皮上唰唰變換着的工作界面,又把吐槽的話咽回肚子裡。
趙莫趴在訓練艙頂,将一切都盡收眼底——連牛犇犇都被拽起來幹活,技術部的壓力也是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