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卉想去探看那魔物的鼻息,但被清旭制止了,他道:“還沒死,留着他還有用,煩請您抓住他的手腕,避免他遭受雷擊。”
魔物的身子籠罩在黑霧之中,安雪卉隻好抓住他的脖頸,輕輕地,沒有用力。關于清旭和這魔物方才說的事,她并不好奇,這世間神也好仙也好,在仙山福地修行也好,自甘堕落入了魔道也好,都是自己的選擇。
倒是清旭這孩子啊,看來也是個苦命人。她抓着清旭的手腕時,探到清旭體内的氣息非常紊亂,又聽到清旭剛才說他曾經被當做祭品祭祀神明,安雪卉也知道凡間有用活人祭祀的儀式,但沒想到,被用來祭祀的人能承受神力······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安雪卉讓清旭好好的待在這結界之中,她會一直抓着清旭的手腕,讓清旭調息好自己體内的氣息,他方才受了傷,氣息紊亂,出去結界之後隻會被妖魔追殺,一個不小心便會落在妖魔精怪手中,倒不如留在這結界之内,調息恢複。
清旭點頭,此時不是他逞能的時候,正如安雪卉所言,他留在這結界之中反倒不會給師兄弟們添麻煩。
再說那明陽掌門雖被妖魔精怪阻攔,但瞧見了那團魔物同清旭一塊兒進到結界中,又瞧見結界之上的明心看向結界,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明心未出手,那清旭定是無事了。
神書派與前來攻山的妖魔精怪鏖戰至天光破曉之時,門下弟子受重傷幾人,但并未有一人死去。除了有掌門和長老們救助之外,他們牢記要三人成列、不可落單的指令,凡是看到有落單的弟子,必會想辦法到落單的弟子身邊抱團抵禦妖魔。
山巒之中,朝陽升起來了,妖魔精怪眼看着夜裡都不能攻下龜山,白日裡更是沒有希望,于是水裡的精怪便悄悄的往湖中退去。那些不死方士和修行的凡人見遲遲攻不下龜山,也立刻退出了戰場,更别說那些有些修行的妖魔了,眼看着占不到便宜,便立刻退出了戰場,退到了湖對岸去。
昨夜的偷襲攻山令他們損失了不少同伴。
雲遊子見這些妖魔精怪撤去,立刻飛身落地,他坐在地上,雙目無神,昨晚的一場大戰,已讓他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這幾百年來還從未像昨晚一樣,奮戰一夜。
累,太累了。
明心雖然有些疲憊,但她看着這些妖魔精怪撤去的身影,想到後續還會有妖魔精怪趁着夜裡來攻山!而且時日越長前來攻山偷襲的妖魔之中就會出現越多的修行深的妖魔,為今之計,隻有讓金睛無支祁死去,斷了他們攻山的念頭,才能保證一方安甯,也能讓門下弟子盡快回到上靈清墟養傷,時日一長,定會有重傷的弟子在這龜山死去,這些孩子才十多歲呀。
明心反身飛落至地面,站在雲遊子身邊向他讨要避火寒衣。
那雲遊子本是直直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聽到明心要避火寒衣之後,立刻驚得坐了起來:“你要避火寒衣,難不成你現在就要去令丘山,你昨夜才殺了一晚上的妖魔啊?雖然你本領高強,可你剛剛鏖戰一晚上,又要立刻飛到令丘山,那令丘山是有神獸看守的,你覺得你有本事能與那神獸搏鬥拿到焱火錐嗎?”
此時安雪卉一手抓着清旭的手腕,一手拖着魔物的身軀,從結界中艱難的出來了。
清旭聽到明心此時就要去往令丘山,立刻走上前站在明心身邊。
明心對雲遊子說道:“隻要金睛無支祁還在支祁井下沉睡着,這些妖魔精怪就會源源不斷的往龜山趕來,昨夜一戰,我門下弟子已有不少受了重傷的,即便今日再有弟子前來支援,禦敵之人增多,但你怎知來攻山的妖精鬼怪不會增加?時日一長,那些妖魔精怪數量增加不提,定會引來許多修行高深的妖魔。打持久戰不是最佳的解決之法。”
雲遊子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他就是覺得哪怕明心道法再高深,也經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鏖戰呀,去令丘山遇見那守山的神獸,定會有一番搏鬥的,但明心說的對,盡快殺死金睛無支祁才能結束這場戰鬥。
雲遊子拿出百寶袋,找出避火寒衣:“雖然這避火寒衣能避開令丘山的烈火,但你沒有手衣,要如何拿焱火錐?這一時之間我也不知該上哪兒去找避火的手衣。”
明心道:“無妨,我可以用避火寒衣的衣角裹住焱火錐。”
雲遊子點點頭,想要駕雲送明心去令丘山,但被明心拒絕了。若雲遊子也離開了,那他們的戰力便削減了大半,若明心遲遲未歸來,而那些妖魔精怪又再次來攻山,就不一定能像昨夜一樣守得住龜山了。
明心看了清旭一眼,什麼也沒說,拿到避火寒衣後便離開了。
清旭望着明心離去的背影,滿眼擔憂,他很想同明心一道兒去令丘山拿焱火錐,可現在他自身尚且難保,又怎麼能幫到明心呢?
快點,要快一點強大起來!
此刻的龜山,一片狼藉,林木斷枝折幹,地面上躺着不死方士、山中的走獸、水中的魚蝦。
這些山精鬼怪死後便顯出了原形,瞧上去好像神出派弟子打了一晚上的獵,網了一晚上的魚。
明義長老受了重傷,被明學長老背到了茅屋内,明學長老為明義長老吃下丹藥後又施法助他調息。然後又去尋找各位長老及掌門,幫助各位弟子調息順氣,喂各位弟子吃下丹藥。
弟子之中沒有受到一點傷的,唯有清和和清玥兩人,兩人在妖魔精怪撤退之後,立刻托着疲憊的身子清點弟子的數量,扶起受了輕傷的弟子往茅屋處走去,又同各位長老一起将受了重傷的弟子背到茅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