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江後福在新公寓的門口打了個噴嚏。
她盯着門牌号看了半天。
404。
看起來有些不吉利。
不過,她對着這些也不是很忌諱,有地方住就完了。
指紋解鎖,房門打開。
窗簾被拉上,屋子裡在白天也是昏暗的,但還是能看出房間裡亂糟糟的。
繞過地上的雜物,江後福拉開窗簾。
整個房子瞬間亮堂起來,陽光正好,照得她眯起了眼。
看着一百多平的房子,她第一次體驗到了有錢的快樂。
她在屋子裡到處溜達,順便整理整理。
一共四個房間,除了主卧以外全被原主鎖上了門。
江後福找到了鑰匙,依次打開健身房、衣帽間和客卧。
窗戶都被緊緊鎖上,沒有任何的縫隙。
主卧的門後堆的東西倒在地上,看起來像是是用來抵門的。
江後福越來越看不懂原主種種奇怪行為。
她甚至在床頭櫃和枕頭下發現了一些防身工具。
原主所做的一切無疑是在防着什麼。
小偷?老鼠?總不可能是喪屍吧?
她沒有頭緒。
但她唯一确定,不管是什麼來打擾她的生活,她都會一一鏟除。
江後福握緊了拳頭,久未修剪的指甲陷進肉裡。
她開始懷念以前的身體了。
拳頭握着都得勁些。
她把鍛煉提上了日程,力争恢複到前世的水平,多一個存活的籌碼。
收拾完房間就到了下午,她決定出門去買些東西。
出了樓,剛要手機約車,一輛黑車就穩穩停在了路邊。
車窗打開,是一個短發女人。穿着物業制服,挑着幾縷紅心火龍果色的頭發,小麥色肌膚。
“江小姐好久不見,都好久沒坐過我的車了,”她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去哪?我送你。”
江後福為高檔公寓的頂級服務感到震驚,居然連專車都有。
按這個女人的說法,看來之前“江後福”沒少坐她的車。
當然,保險起見,她出門前就把找到的防身工具塞進了包裡。
“XX商城,麻煩你了。”
她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嗯,上車吧,包送到的。”女人朝她wink一下,示意坐副駕。
奈何江後福不解風情,沒有任何猶豫的坐到了後座。
女人調整了一下後視鏡,正好看見坐在她背後的人。
“江小姐這些天去哪了,都沒見過你。”女人自來熟的聊起天來。
“沒什麼,家裡有點事。”江後福敷衍回答。
女人愣了一下,倒是更有了興趣。
“江小姐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畢竟之前和她聊天都是一句“你配嗎”,要麼就是直接不回答的。
像現在這樣正面回答還是第一次。
江後福悠悠開口。
“人嘛,總是會變的。”
“也是,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女人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放松地搭在窗框。
“感覺更親近一些呢。”
江後福沒有接話。
她看着窗外的風景,兩個世界的很多東西在此刻重疊。
這讓她有一種自己原來的世界重新鮮活起來的錯覺。
嘴角微微上揚,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好,到了。”
車穩穩停下。
“要走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每時每刻準時到達哦。”
又一個wink抛來,但江後福的心房刀槍不入。
車子很快駛出她的視線。
她也轉身走進商場。
必須得買幾件她穿的衣服。
江後福想起原主衣櫃裡千篇一律的公主裙就頭痛。
在一頓采購後,江後福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
對了,打個電話……不對,她不知道司機電話是哪個。
她邊走邊試圖在手機上找到電話。
“難道是……啊,抱歉。”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視野中,她差點就撞上去了。
剛剛避開,周遭發生突變。
咔咔…咔
詭異的低語出現在身後,又像是耳邊。
商場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溫度卻在詭異的下降。
江後福汗毛豎起,心中警鈴大作。
理智告訴她要立刻離開。
但她如何努力都無法移動一分,手腳冰冷失去知覺,身後的東西離她越來越近。
眼看危險逼近,她迅速側身,左手一記沖拳直沖對方面門。
拳頭穿過了那人的腦袋,就像穿過一片虛無。
在這一瞬間,她看清了來人的面容,頓時一愣。
這……是什麼鬼?
那樣子說是人也勉強,背後長着一個巨大的黑色膿包,通體呈現一種虛幻的青黑。
江後福意識到自己穿過它的手無法抽離,連帶着整個身體也無法動彈。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青黑的手伸向自己的眼睛。
就算拼盡全力,能做的也隻是握緊不甘的拳頭。
祂空蕩的眼眶中淌出腥臭的黑血,笑容扭曲而血腥。
咔咔。
江後福無法閉上眼,隻能被迫直面雙眼被挖出的命運。
它的指尖已經抵上了眼皮。
在這危機時刻,一道白光閃過,伴随着熟悉的電流聲。
“新……新……護……2……”
詭異消散,周圍恢複正常。
江後福的意識猛地回籠,雙眼刺痛,眼前一片模糊,身體發軟。
“你沒事吧!”有人扶住了她。
她記得這聲音,是那個挑紅心火龍果色的女司機。
“你突然要挖自己眼睛,我都控制不住你,吓死我了!”
“啊……”
難怪她眼睛這麼痛。
視線逐漸變得清明,她看清一面之緣的火龍果司機,和周圍好奇的路人。
江後福注意到,剛才它的位置上,站着的是一位年輕男人。
他眼周通紅,但還一直大力地揉着眼睛,旁邊的朋友都看不下去,強行制止。
她收回視線,看向過分及時出現的司機。
火龍果色的幾縷頭發格外亮眼。
“剛好找你,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