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期待江歸那家夥回應,轉身離開房間。
江歸的對面就是沈覺川的房間。
她同樣打開鎖,房間中沒有任何的異樣,她早上來後的痕迹原封不動。
沈覺川的靈牌也在書桌上好好地拜訪着。
江後福滿意地點頭,手鍊的藍色吊墜跟着閃了閃。
時候不早了,健身房的器材也還沒裝好,今天就不訓練了。
江後福一邊想,一邊走向二樓的浴室。
不對勁。
她停下脫衣服的動作,警覺地打量一周這個浴室。
不是江歸,不是沈覺川,更不是系統背後的存在。
貼滿米黃色瓷磚的浴室裡什麼也沒有。
可她總覺得有什麼在窺視着她。
奇怪。
她憑着第六感走到花灑下,拆下花灑。
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有些什麼。
扭開罩面,她仔細看過每一個小孔。
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又擡頭看向天花闆。
總感覺有幾隻很細小的眼睛在偷窺着她。
但江後福在入住前就檢測過了,這棟房子裡沒有任何攝像頭的存在。
想到那些惡心的手段,她隻覺得一陣惡寒和厭惡。
這和□□根本沒有區别。
換到一樓的浴室,江後福硬着頭皮草草洗了澡。
那種如影随形的被偷窺感讓她在床上也遲遲無法入睡。
就算是喚出了沈覺川,除了同僚的江歸,他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的詭異力量。
她有些煩躁,在床上翻了個身,呼吸有一瞬的變化。
也正是這一瞬,讓她察覺到了不對。
“呼——呼——呼——”
她隐隐聽到了另一道呼吸聲,很近很近。
很快那聲音再次消失,融入她的呼吸節奏之中。
她暗暗屏住呼吸,那股呼吸聲沒有追上她的節奏,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江後福的肌肉瞬間緊繃,手悄悄摸出枕下的血刃,這是江歸送的所謂彩禮。
聲音沒有消失,而是從床下傳來。
她不動聲色地起身,小心摸到床邊。
手腕上的吊墜化作黑水沿着床腳,悄無聲息地潛入床底。
沈覺川的偷襲沒有成功,黑影迅速從床底竄出。
江後福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在黑影身上拉下一條長長的口子。
在割斷數十條連接在它身上的黑色絲線同時,那種被偷窺的感覺瞬間減弱幾分。
但那黑影還連接着更多的絲線,密密麻麻地聯系到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它順着絲線逃入天花闆的縫隙中。
“追上去。”
江後福對沈覺川下達命令。
黑水立刻湧上天花闆,追蹤着黑影殘餘的痕迹。
她自己也赤腳跳下床,奪門而出。
打開手機中的針孔攝像頭檢測系統,再借用上江歸的一隻眼睛。
她的左眼浮現金色,用手機照過門外的走廊。
隻見幾隻紅色的眼睛鑲嵌在不同的位置上。
走廊的夜燈,天花闆的縫隙,甚至有一隻就正在她身旁的牆縫中鼓動。
她一刀紮爆那顆眼睛,盯上牆内錯亂的黑色絲線。
江後福将沈覺川召回,再跟着偷窺詭到處跑,她新房子的電路恐怕撐不到明天。
黑水從天花闆滴下,落在手腕變回吊墜的模樣。
順着絲線一路追逐,她再來到了浴室。
這會她目标明确,直接一刀捅向花灑。
零件散落一地,偷窺詭又順着絲線跑了。
她再次追出,跟着快速移動的黑影直沖一樓。
但江後福停在了客廳中。
手機掃過客廳。
隻見屏幕上是挨挨擠擠的紅點,無數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偷窺着她。
明明她們衣着整齊,在那些赤裸的視線下卻是不着片縷。
她的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燒。
江後福擡手,右眼落下血淚。
無數血迹在房中各處浮現,無數隻枯手從血迹中伸出。
它們抓住身邊一切能抓的物體。
她收攏掌心。
遍布在房中的無數雙眼睛被盡數捏爆。
她用力向下扯動。
無數的黑色絲線在無數隻手的拉扯下繃直聚攏。
随着江後福的扯動,絲線崩裂,黑影從空中衰落在江後福的跟前。
“你不是本體。”
她隻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結論。
在它的頸後還有一條不起眼的紅色絲線一路連接向另一個地方。
她掐住黑影的脖子,沿着紅色絲線,拖着它向地下室走去。
“原來在這啊。”
江後福一腳踩爆黑影的腦袋,它的殘骸迅速被血漬中的小詭分食殆盡。
絲線的末端截止在地下室的一個木箱中。
打開木箱,一個圓鼓鼓的小怪物張牙舞爪地跳向她的臉,但被江後福一把抓住。
這隻詭異與人形的江歸、沈覺川不同,有一個形似毛線球的外形。
随着她手上的力道加重,外表的紅色絲線散開,露出裡面一隻醜陋的眼睛。
污濁、下流……一切惡心的詞彙彙集于這隻眼中。
偷窺詭發出細細的尖銳爆鳴,江後福幾乎要捏爆它。
“不會這麼便宜你的。”
她認為處理局的研究所會是它最好的去處。
江後福将它關在處理局特制的保險箱中。
這是她們上次逛研究所時,袁所長送的禮物。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偷窺詭在裡面掙紮地厲害,但怎樣都無濟于事。
江後福繼續查看木箱中的物件。
放在在最上面的是一堆的證書和獎章,它們屬于一個男人光鮮亮麗的過去。
而在這些榮耀的底下,隐藏着的則是揭露真相的黑暗照片。
形形色色的女性,不堪入目的隐私照。
甚至每一張照片下還被像商品一樣明碼标價。
光鮮亮麗的他肆無忌憚地對我們報以惡意與醜陋。
而我們甚至連小心翼翼都會被他視為赤裸的、不知廉恥的。
江後福握緊拳頭。
她會把這本照片交給警方。
而這份資料也将成為一份無法公開的證物。
但卻是無數不相識的她們抗争的開始。
最後在箱底發現的也是一張女人的照片。
不同的是,她衣冠整齊,氣質優雅。
她看着鏡頭,臉上的笑意味深長。
直覺告訴江後福。
這個女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