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趙漣歲被廢根骨,關押在仙盟,那些人甚至還在關押她的大牢裡布下層層殺陣,就為了抓住她身後的人。
師姐柳芙不願趙漣歲再遇危險,哭着求她留在仙盟,趙漣歲面色平靜地答應了。
柳芙又警告宋庭照:“你不許由着師妹胡來,不許沖動,沒什麼比活着更重要了。”
宋庭照點頭同意,跟着柳芙離開了。
見狀,趙漣歲眸中的光瞬間暗了下來,她以為宋庭照還在生氣不願理她。
她也沒過多糾結,而是默默地觀察着大牢中的殺陣,思考着怎麼拆解更快,根骨被廢靈力難以彙聚,但她可以借着符篆中的靈氣一舉破陣,唯一困難的便是之後該怎麼逃出去……
趙漣歲思考着,恍惚間見一人迎着月光款款而至,她猛地站起身迎接她的救星。
“師兄。”她心中泛着苦澀,她原以為山門那次決裂,宋庭照是真的不會再管她了。
“歲歲。”黑夜降臨,宋庭一身玄色衣袍,眼中是化不開的哀傷,他掃視一眼趙漣歲身處的方位,見地面上被人用小石子塗塗改改便知她不死心。
宋庭照知道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的性子,即便沒人幫她,憑她自己這副苟延殘喘的身軀也能掀起驚濤駭浪。
他扯了一個笑:“這是師兄幫你的最後一次了。”
趙漣歲聞言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對不起,師兄。”
宋庭照身為煉器師,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少,他在趙漣歲的指導下,用靈力在不驚動布陣之人的情況下輕松解開那扇布滿法陣的牢門,又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木偶。
宋庭照:“滴一滴你的血,它會代替你留在這裡,為我們争取時間。”
趙漣歲聞言照做了,那具木偶瞬間化為一個與她相同樣貌的少女,唯一不同的是,她肢體僵硬,不能說話。
宋庭照解釋:“時間來不及,而且它最開始是做為武器被煉制出來的。”
趙漣歲茫然地點點頭,心想師兄的客人果然千奇百怪。
就這樣,他們開始越獄了,宋庭照帶着她開始了逃亡,一路回到了齊揚城,他們從小生活的地方。
宅子生滿荒草,布滿蛛絲,一瞧就是多年無人打理。宋庭照擔心地看着趙漣歲,她隻是沉默地推門而入。
趙無暇還在時,齊揚城的那些日子是快樂的,更是難以忘懷的。趙漣歲甚至想過,從今往後,和師兄在這裡永遠生活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布置用來掩蓋她們行蹤的陣法被毀了。
不過三四天,那些人就發現了不對勁,一路追着她們的蹤迹而來。她不想讓宋庭照和齊揚城成為衆矢之的,便隻能撒謊帶他離開這邊。
趙漣歲睫毛微顫,擠出一個笑容:“師兄,我不喜歡這裡,你知道的,我想回的家一直都是望京趙家。”
宋庭照眼眸中的光倏滅,看了她良久,他重複道:“你想回的,一直都是望京趙家?”
“是。”
……
“咚咚咚”
門外,昨夜躲在房間内睡得最好的趙管家,一臉輕松地敲響了趙漣歲的房門,“姑娘,可要用早膳?”
房間内,打坐了一夜的趙漣歲呼出一口濁氣,陽光穿過半斜的窗戶照了進來,将黑暗驅散。
她伸了個懶腰,道:“好,謝謝趙叔。”
趙漣歲洗漱了一番,打開門去喬元柏那屋子。趙婉瑩和沈清茗兩人一人占半張床,喬元柏坐在凳子上支着下巴睡覺,其他兩位則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她頗有些頭疼地看着滿地狼藉,趙管家在旁邊無奈攤手,招呼她下樓。
“姑娘,昨晚狀況看起來不太好啊。我今天賠了不少錢給掌櫃的,得虧客棧平時沒什麼人,不然多吓人啊唉。”
“别擔心,做生意的,哪會沒有些本事在身上呢。”趙漣歲安慰他,讓他别過度緊張,“世道亂了,這種情況怕是隻多不少。”
餘子成昨晚告别她後便回房休息了,此刻正在餐桌上啃包子,瞧見她來,作勢要起身,被趙漣歲用眼神制止了。
趙漣歲心想,喬元柏對沈清茗算是寬容的了,要是按以前她認識的喬大人,怕是直接把他們關起來,哪裡還能随意進出。但可能,他也猜到了沈清茗不敢跑,沒有什麼比留在朝廷命官以及修士身邊更安全。
用過早膳,趙漣歲提議她陪着趙管家出門買東西,但趙管家還是擔心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