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許了這小動作,徐引舟睜開眼猜到雲白這小鬼會問什麼,起了身示意他到前面說。
兩人走到水邊,不知何時周元郢睜開眼,默默看着正在交談的他們,數十秒後又仿佛無事發生的閉上眼。
“怎麼了?”
雲白一雙眼睛瞪的溜圓,他不甘心的盯着徐引舟,聲音弱弱道:“我看見你親他了。”
“舟舟,你就非得喜歡他嗎?”
溪水發出輕輕的流動聲,水面印着天中的月光,波光粼粼緩緩而動。
徐引舟伸手摸了摸雲白的頭,手上傳來的柔順的觸感更顯得他可憐巴巴,徐引舟可以感受到他離開這十年,雲白變了很多。
不能說是成熟,在他看不到得地方成長了。
“人的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它可以克制隐藏,卻極少能夠放下。愛恨貪癡怨,才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那我了?”雲白既不甘心的問道:“那我在你眼裡算什麼。”
他說着數年來的問題:“我知道我并不好,我初見你時就欺負你,于是我每每回想時總是後悔。在你消失的十年裡我總是在想我的不好,在想着你。我一直覺得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我知道真正的你,可在你消失後我卻和他們永遠一樣怎麼都找不到你。”
“舟舟,我沒有過去。這十年了我見過很多人,努力學習人的特性,我一直在等你。”
徐引舟輕輕抱住少年,他知道雲白想的是什麼,“我知道。”
“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孩子,我不會抛下你的。”
雲白窩在身前人的懷裡,感受着從他身體上傳來的溫熱,貪婪的吸食着抱着他的人的氣息。
他想,真好。
等雲白平複好心情後,兩人回到營地,身側的人閉着眼仿佛在他們出去沒有變化,徐引舟看穿一切,坐下身子輕輕來了句:“晚安。”
第二日天一發白,徐引舟準時睜開眼,周元郢也緊跟着睜開眼,簡單的整理後,三人準備去蕪峰。
其實是周家給周元郢傳了信,讓他回周家,之前就斷斷續續的來信,前幾日更是收到周家家主也就是周元郢父親的來信。
因此不得不回,剛好原世界線裡這段時間出現機緣都被他們拿下,三人便一同去往蕪峰。
坐在靈舟中,徐引舟看着身旁的冷峻男人,思緒萬千。
若說徐引舟的出生,隻是為了得到一個繼承人,那周元郢的出生就寄托了他父母的期待。
他父母隻是聯姻,沒有感情。周元郢的父母卻是相愛至極,若沒有意外周元郢會在父母的愛意期許中長大,可偏偏他母親在生周元郢時,靈脈受損靈氣紊亂。
周元郢還未百天便筋脈斷絕而亡。
愛人為了生孩子而死,周家家主對周元郢的态度很迷,不說仇視忽視,但終究少了點什麼。
兩人間的相處模式都是公事公辦,正經至極。
對于這次周家召回周元郢徐引舟心底有底,那個東西出來了。
“元郢這段時間你一直跟我們東奔西跑,你父親哪裡?”
周元郢一早便注意到落到他身上的目光,搖頭道:“沒事,我父親一向不管這些,這次他找我回去應該是有其他要事商讨。”
周元郢不會賣乖讨巧,隻會說出内心的想法:“更何況,舟舟我是自願和你待在一起的,我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笑了笑後,起身走至周元郢的身後,拿出一把木梳道:“我來給你梳頭發吧!”
烏黑的發從指尖滑落,再用玄金發冠束了個高馬尾,本就挺立的面容更加張揚,最後再到身前理理額前的發。
一垂眸就見周元郢很認真的看着他,“怎麼?”好看嗎?還沒問出口,便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軟,挺立的鼻從指側擦過,周元郢在親他,親他的手。
“好看!”周元郢輕輕道。
也不知他在說什麼。
在旁假裝假人的雲白坐不住了,昨天晚上的談話後他對周元郢的态度好了許多,可不代表他現在就能完全接受。
“好看就好看,說話就說話,我可不知道世家門派哪裡又出了個新方式,誇人還要親人手的。”
面對雲白的諷刺之言,周元郢視若無睹,對于旁人之言之所為他才不會被影響,反正又不是他的舟舟。
徐引舟笑了笑低了低頭,他抵在周元郢的耳側輕輕笑着,呼吸打在耳畔隻聽他道:“沒事,我喜歡。”
幾字一出,剛剛還一臉正經的男人刷一下就紅了臉。唇緊了又緊,胸膛下的心猛烈的跳動,隻感覺整副心腸都軟了又軟。
猜到兩人間又說了什麼羞人話,雲白郁悶的扭開頭,心裡硬生生給周元郢扣上個勾引人的名頭。
看着這麼正經一個人,結果全是假的,臉故意那麼紅,不就是為了吸引舟舟注意嗎?
他也可以臉紅,不僅是紅色,還可以變成黃金藍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