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還請諸君停筆,勿再作答。”宋清源沉聲道。
教室内随即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紙張摩擦聲,學生們依照位置前後依次向前傳遞答卷,每個人在交上去前都會吹吹紙上的墨迹,确保它是幹的,不會被别人的試卷蹭上擦不掉的墨點。
聞竹大喇喇地把試卷往前随意一遞就打算離開,時盞還在外面等他。
看到聞竹躍躍欲試和壓根按耐不住向外望的眼神,宋清源又道:“諸位且慢,交完答卷後還請諸位移步清風苑領取太學規定的校服,以及入住相關事宜。”
聞竹向外朝向的鞋尖又慢慢地轉了回來,小聲地啧了一聲。
這太學還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無趣,甚至比起雁城的長嶽書院還要無趣三分。
江溫白交完卷走到聞竹身旁說:“聞小世子,待會分宿舍你我一間可好?”
聞竹在來的路上聽時盞簡單介紹了一下太學,太學作為律京城裡的頂尖學府,那住所環境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太學學舍分為東苑與西苑兩處,兩人為一間,但有一中庭隔開,兩個房間互不相擾。
為了展現太學的學風良好,太學學舍内的裝置更是應有盡有,生怕那裡不周到怠慢了這些金枝玉葉的小少爺們。
聞竹:“江公子随意。”
但他沒記錯的話,這每個人的學舍由于内部裝置皆是一樣的,所以位置都是随機發放,不會存在什麼為了一個更好的房間而起沒必要的争執。
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别。
他隻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哦,他突然忘了一件事。從今日起,他作為太學的學生要住在學舍裡,太學規定除了休沐日以外不得随意外出。
這不得把他活活悶死!他到律京來的初衷就是換個地方享樂的,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被送進了太學念書。
念書就算了,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換個地方挨訓罷了。聞小世子一向自诩遇事樂觀,坦然對之。但是一想到隻有休沐日才能外出還是會頭疼,這樣的話那也太無趣了。
但聞竹轉念一想,時盞既然是以他的伴讀身份入的太學,那自然也得一視同仁,同樣以太學院訓作為所行所言的準則。
這樣一想,被困在這裡不得自由外出的不止他一人,聞竹頓時心裡平衡了許多。
連帶着聽宋清源唠唠叨叨的講話聲都悅耳了幾分。
可站在門外安靜等待的時盞卻不是這樣想,這次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進入太學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外,如若沒有崇檀帝崇檀帝這個命令,時盞也會找到其他方法進入太學,清池宴隻不過是加快了他的進程。說來他還要謝謝這個驕矜成性的小少爺,至于後面如何,他自有打算。
同時盞一樣站在外面的還有好幾個伴讀模樣的人,皆穿着簡單粗糙的藍色布衣,他一身黑衣又長身玉立,站在人群中像鶴立雞群。十分顯眼。
以至于聞竹出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他了。
少年站在台階上沖他遙遙招手。
時盞略微颔首回應。
江溫白跑出來攬住聞竹的肩膀。笑道:“你在沖誰招手?你那位小伴讀?”說着擡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極為顯眼的時盞,感歎道,“你這伴讀生得真是一副好皮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