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峥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一聲。
祁景盛樂了,看來他猜對了。
他問聞竹:“聞小世子,你們真的去軍部找那人啦?”
聞竹不知道這幾人中間有何糾葛,但看蔣峥神色定不是什麼好的。
他點頭說:“是,不過餘大人隻說自那日後那人就告了假。”
祁景盛恍然:“哦,我知道了,所以現在這蹴球踢到我這來了呀。”
蔣峥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他倒是接受良好,看來應該不是第一次了。聞竹想。
祁景盛笑道:“那行吧,這回要查誰?我先說好啊,戶部也不是什麼神通廣大的地方,不是上一刻小世子您說個名字,下一刻就能呈上詳盡無略的文書的。”
聞竹問:“那至少要幾日?”
祁景盛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說:“依照戶部正常章程加上陛下給你們的這個金令,至多至多不會超過七日。現在可以把要查的人告訴我。”
蔣峥說:“要查的是飛鴻軍内一名為林洛的尋常官兵。”
祁景盛試探着問:“還是那件案子的?”
蔣峥沉聲道:“是,此人在出事後便告假離宮,那數十個随行的人隻有他一人告假。”
“軍隊裡告假不是常有的事麼?今日這個回鄉奔喪明日這個回去守孝,有何不對之處?”
祁景盛不解問道。
“問題在于此人出身不明,進飛鴻軍的緣由也含糊得很,又偏偏在出事後沒了蹤影,一件可說是小事,但一而再再而三就很可疑了。”聞竹不緊不慢道。
而且他總覺得這件事情的走向和宋木那件事有異曲同工之巧,是同樣的人在背後嗎?
祁景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行,既然如此我便會盡快查出來。”
“還有别的什麼需要我一塊查的麼?”他又補充道。
聞竹心間忽然閃過什麼,但很快又消失無蹤。于是選擇緘默。
祁景盛:“真的沒有了嗎?”
聞竹原以為這句話是祁景盛在對蔣峥說,正納悶蔣峥怎的不出聲,結果一擡眼就對上祁景盛充滿探究的視線。
聞竹:“?”
祁景盛就那樣笑眯眯的看着他。
聞竹:“祁大人還想要本世子說什麼?”
祁景盛:“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世子好像有幾分欲言又止。”
“哦,那你看錯了。”聞竹毫不猶豫道。
祁景盛:“……”
“那好,除此之外就沒有别的了是嗎?”
聞竹一面乖順點頭,一面垂眸盤算着今天要不要再去一趟甯王舊宅。
也許能找到點什麼新的東西。
上次匆忙一瞥,好像還沒細細看過那牌位。
甯王叫什麼來着……
淩……
啧,記不清了。
看來今天晚上再去一趟不可了。
……
“小世子。”
祁景盛一聲小世子把聞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聞竹:“祁大人怎麼了?”
祁景盛:“世子待會有别的事嗎?”
待會的話,不出意外應該是回去躺着,和時盞拌拌嘴一下午就過去了,然後夜深了就再去一次甯王舊宅。
但這話也不能說出來。
聞竹反問道:“祁大人還有事要找本世子嗎?”
祁景盛:“這倒是沒有,隻是想起來一件事,城東處新開了一家飯館,據說還挺好吃的,想着約小世子還有蔣大人一起去嘗嘗看。”
一旁沉默的蔣峥冷不丁開口:“我沒空。”
祁景盛嗤了一聲道:“好了知道你懼内了,一到晚上就不赴宴,這麼多年了都是這樣。”
蔣峥不鹹不淡的怼了回去:“尚未婚配的人也就隻能講出這種話了。”
祁景盛:“喂,蔣峥你這人好生過分。”
蔣峥:“那你去告官。”
祁景盛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我哪裡敢呀,萬一大理寺少卿蔣大人一個不愉快給我關進去了怎麼辦呀。”
蔣峥冷冷道:“大理寺空牢房是多,但怕是容不下祁大人這尊大佛。”
祁景盛:“蔣峥你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小世子你來評評理……”
“人呢?上一刻還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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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早趁着兩人拌嘴的間隙溜之夭夭。
此時剛過正午,日頭仍挂着曬得人眼都難睜開。
聞竹走沒兩步人就耷拉了,逛沒一會便溜進了就近的一家茶館坐下。
給自己灌了好幾碗茶水,才勉強褪去那幾分暑氣。
喝完了茶水,小世子開始盤算着從這回去宅子要幾許時辰。
算出來個好半天,聞竹啧了一聲。
有點懶得動彈。
此刻日頭高懸,走回去那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他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說着小世子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也不知道這茶樓用的什麼茶,喝起來居然格外的沁涼。
“小二。”他喊。
“來了客官。”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跑過來說。
“你們這什麼茶水?”他問。
“春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