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松了口氣,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在窗口的五條悟吓了一跳。
“喲,惠惠,因為你遲遲不回我的信息,我就直接來找你啦。”
這麼緊急的信息嗎?
伏黑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五條悟的信息:“我約好了坂田先生,星期天大家一起吃飯認識一下,惠惠也一定要來啊。”
就這樣一條消息就值得你親自跑過來一趟?
“路過啦路過。”五條悟笑道。
“坂田先生……”有點耳熟,似乎剛剛那個咒靈也是這麼稱呼那個奇怪的大叔的?
五條悟收斂了笑容,“你剛剛遇到他了?”
伏黑惠遲疑地說道,“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他有一頭銀色的自然卷?”
五條悟瞬間就不見了。
看來是同一個人,伏黑惠憂愁地想到,五條悟會不會被騙啊,雖然他一把年紀了,可這家夥從來沒談過戀愛啊,但那個頭發卷卷的人就好像經驗豐富的樣子,還有小孩,而且還會和奇怪的咒靈玩過家家。
沒有什麼人的公園裡,坂田銀時坐在長椅上看夕陽,旁邊是剛剛帶出來的小朋友,小朋友穿着寬松的連帽衛衣,現在帶着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小小的蒼白的臉。
“和屍體坐在一起,不瘆得慌嗎?”五條悟說道。
坂田銀時瞟了一眼突然出現的高大的男人,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陰魂不散的。”
“太過分了吧!坂田先生!”五條悟理直氣壯地指責道,“畢竟我們連結婚證都領了啊!”
坂田銀時真想穿越回去狠狠揍一頓那個喝酒喝得神志不清胡亂簽名的自己。
看出坂田銀時蠢蠢欲動想要拔刀的手,五條悟連忙轉移話題,“怎麼一會不見,你就又給自己攬上了這麼沉重的擔子。”
五條悟坐到了長椅的另一頭,“得不到愛的孩子,就會死麼?”
坂田銀時歎了口氣,“你這眼睛可真好用啊,看一眼就什麼都明白了。”
五天前,坂田銀時正在酒吧裡喝酒,并企圖灌醉自己以便忘記手賤簽下結婚協議的事情,結果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朋友一個人在街上亂逛。
後來聯系了當地民警便把小朋友送回了家。
第二天,還沒有忘記結婚協議這件事的坂田銀時仍在酗酒,結果又看見了這位瘦弱的小朋友在外溜達。這次,坂田銀時跟着小朋友找到了剛剛那個舊小區的那家住房。
裡面有一個咒靈媽媽。
這個小朋友在收養他的家庭裡不吃不喝,隻能靠保姆灌食,但到了咒靈媽媽家,他卻能很開心地自主進食,哪怕吃的都是沾染穢氣的不祥之物。
目睹一切的坂田銀時又陷入了兩難的選擇,送他回收養家庭離開他的咒靈媽媽,他會死,不幹擾他順其自然讓他繼續呆在咒靈身旁,他也會死。坂田銀時觀察了兩天,也沒能找到拯救他的方法。
直到咒術師上門,伏黑惠很直截了當地做了選擇。
所以當那一隻以撫養孩子為執念的咒靈消散的時候,小朋友眼裡的光也消失了。
最後坂田銀時帶着還剩一口氣的小男孩離開,也是為了不讓還尚且年輕的伏黑惠産生不必要的内疚感。
五條悟:“曾經有殘忍的心理學家做過一個實驗,他們把出生沒幾天的小猴子帶離母猴,給了它兩個鋼絲做的假媽媽,一個鋼絲猴身上綁有裝有母乳的奶瓶,另一個鋼絲猴身上裹有毛毯,最後小猴子選擇了有毛毯的媽媽,即便這個媽媽并不能喂飽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它從這個假媽媽身上感受到了溫暖的愛意吧。
人類大概也是如此。”
五條悟解開外套,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個散發着不詳氣息的黑色圓球。
“當時你托付給我的兒子,現在也已有了意識,它想救你沒能救到的人,雖然它還不懂什麼叫生命。”
五條悟松了手,黑色的圓球進入了小朋友的身體。
寬大的帽子掉落,歪着頭的小朋友的黑發一寸寸變白,枯槁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圓潤而有光澤。
終于,小朋友睜開了眼睛,藍色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向兩個大人。
“小白,好久不見了。”
五條悟摸了摸白發小朋友的腦袋。
“坂田先生,天色不早了,和我回家吧?”五條悟歪了歪腦袋,暗示地說道,“得不到愛的孩子,會死哦?”
“……”坂田銀時不情願地翻了個白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