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又被晾在了一邊,他看向從進門後就跟隐身了似的,隻是拿着照相機對着同框的白毛二人組猛拍的殺手A,深深地歎了口氣,日本大概是沒有正常人了,他确信。
本來坂田銀時還擔心這個外國人人生地不熟的,調查起來應該會很困難,沒想到這位外國佬相當熟練,從底層入手,收買也很順利,短短幾天就摸清了日本咒術師之間錯綜複雜的權力關系。
隻能說不愧是來自站在官僚主義系統頂端的聯合國的職員。
坂田銀時跟着他确實走了不少路,不過殺手沒有再遇到過了,大概是他跟在這位外國佬後面,已經證明了五條悟的态度。
五條家的餐桌上,伯尼把調查來得來的咒術師各團體各家族關系圖擺在上面,解釋給五條悟聽。
“五條先生,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希望五條家可以支持我們,再争取一下這一部分經常被禦三家打壓的家族的支持,要說動他們确實不容易,讓出部分利益是必然的,關于這部分利益劃分問題——”
五條悟:“Zzz……”
居然聽睡着了!
伯尼轉頭向坂田銀時告狀,“坂田先生,你看五條先生他——”
坂田銀時:“Zzz……”
居然都睡着了!
伏黑惠坐在一旁吐槽:“讓他們學政治?饒了這兩個漿糊腦袋吧。”
伯尼恨恨地放下筆,心想難道他的仕途要止步于此了嗎?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了伏黑惠。
“你怎麼沒睡着?”
伏黑惠:“?”
伯尼靈光一閃,突然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聽說您有禅院家的繼承權,那麼您對政治和權力感興趣嗎?”
伯尼走了,不知道這趟出差對他來說是否還算有收獲,但他給伏黑惠留下了很多的資料。
除了本地的勢力關系之外,還有聯合國咒靈對策委員會的理念和目标。
伏黑惠翻閱的時候,确實看到了不少對本地咒靈政策的幹涉,難怪那些老橘子不願意幹。
翻閱到最後的時候,有一些相當不切實際的期望和藍圖,但這種為了全人類的安全問題而不懈努力的行為,仍然看得人心潮澎湃。
伏黑惠細細向下看去——
——平緩社會矛盾,減少極端情緒的産生。
——加強各國之間的咒術交流,定期舉辦技術經驗交流會。
——咒具工業化,加強武裝咒術師以避免人才流失。
其中甚至包括——對民衆酌情公開咒靈的存在。
伏黑惠被震撼了。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在醫院裡的那次事件,事後醫生曾委婉地建議是否可以派咒術師常駐醫院,他果斷拒絕了。
不僅僅是人手不足的問題,常駐即意味着暴露。
咒術師是不可以暴露在人前的,這是咒術師的常識,但不是普通人的常識。
伏黑惠對醫院聚集咒靈的解決辦法最多也隻能想到五條悟保護學校那般制造堅不可摧的結界,但内部滋生的咒靈沒法解決。
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咒術師真的不能出現在人前嗎?
“四眼”已經開始量産,如果公開咒靈的存在,那麼“窗”能在短時間内湧入一大批人員,人手不足的問題就可以大大改善,甚至可以将城市攝像頭直接接入詩絡的系統…………打住,太可怕了,不能再想了。
但還是忍不住會去想,伏黑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還是失眠了。
基于把麻煩丢給别人自己就不會痛苦的做人原則,第二天,頂着黑眼圈的伏黑惠把這個問題抛給了五條悟。
此時,兩人正繞着高專的操場跑步。
空曠的操場沒有其他人,學弟們正在籃球館打籃球。
“這個問題啊,”五條悟苦惱地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前段日子我也在另一個角度接觸過這個問題。”
伏黑惠:“另一個角度?”
五條悟:“是小白學校的家長講座啦,講到了現在社會愈發嚴重的知識壟斷問題。”
伏黑惠不明白這是怎麼拐到咒術的。
五條悟繼續解釋道:“你想啊,普通人不知道咒力咒術和咒靈,相關概念被死死地封鎖在小小的咒術圈内,而圈内人用信息差掙得盆滿缽滿,這算不算是另類的知識壟斷?如果這确實是一種壟斷,那麼就必定存在被既得利益者壓迫剝削的普通人。”
伏黑惠又被震撼了,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五條悟:“這個問題不是我們兩人可以解決的,也許我們需要聽聽更多人的意見,包括術師和非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