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尋。”
何尋應聲,拔劍就要朝孟狗刺去,降身于何秀身體的天道,卻看着此番場景,無故尖叫一聲,“…母親!”
長劍嗡鳴,何掌門何尋的手抖了一下,聽到背後傳來惱怒的罵聲。
“該死的!你兒子要是再不聽話,我絕對!娘…不要死…爹求你放過娘…”
何秀和天道輪換切換,崩潰大哭的何秀,讓長劍不聽使喚的想要脫手而去。廢物。何掌門何尋冷了臉色,抓緊長劍,同孟狗打起來。
卻又聽到背後一聲極其尖銳的喊聲,
“父親,我好痛啊——我要死了——父親——”鬼厲般的哀嚎,讓何尋分了些神,他想起那不知底細男人嘴裡的,
“倒是你,時刻面對妻子和妹妹的恨意,被迫将自己的兒子獻祭于天,感覺如何?”
…應該沒事吧?
何尋的動作微緩。
他的兒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可為何此刻會哀嚎得如此痛苦。…天道是無法對抗的。何尋一邊想,一邊冷冷将不敵的孟狗,狠狠摔到地下。
說起來,今日遇到的這兩個人都很奇怪。明明是打不過自己,卻總讓何尋感覺自己處于弱勢。
他揮劍,正欲劃開孟狗的肢體,履行剝皮拆骨的命令,手裡的那長劍卻突然拼命掙脫了他,直直刺入了天道。
“…嗬。母親。”
何秀微笑着捂住那柄刺入身體的,嗡鳴不止的長劍,如同往日那樣,他摟住了被仇恨束縛不得自由的娘,“我們終于回家啦。”
…什麼意思?
何掌門内心突然生出一種恐慌,這種恐慌突如其來。
即便沒有長劍,他也本應該繼續将孟狗剝皮拆骨才是。可偏偏。何尋轉頭,他看到自己的兒子厭惡至極的将那柄劍拔了出來,扔得遠遠的,
“晦氣的東西。”
他的兒子絕不會這樣做。
會這樣做的,隻能是天道。
…他的兒子難道不見了嗎?
何尋望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愣了幾秒,而就是這幾秒,被打倒的孟狗抓住時機,反擊成功。
何尋倒在地上。
眼前的少年,如他當初那樣揮劍。
何尋莫名的又想起那句話——
“倒是你,時刻面對妻子和妹妹的恨意,被迫将自己的兒子獻祭于天,感覺如何?”
他眯了眯眼,迎着如十幾年前毫無差别的烏雲遮日。何尋想。…感覺真不怎麼樣。
何尋已死。
身邊再無幫手。
天道壓根沒想到孟狗能反殺,眼下望着孟狗提着血淋淋的劍走來,實在是有點慌,“你,你冷靜點,我們有話好說。”
“我也沒有怎麼害人啊,真的,我就是想提升個世界等級,孟狗你要是不想入魔那就算了,我再找其他,呃不是,我是說有别的辦法……你冷靜點行不行?”
天道快哭了,他雖然是天道,但是沒法直接出手,因此才會降身到何秀身體,以何秀要挾何尋賣命。娘的,誰能想到孟狗這樣強?或者說聰明得不可思議。
一時間,天道既覺得自己當初有眼光,又覺得委屈非常,“先聽我說完,你好歹也是我養大的,我能算你半個爹娘,孟狗,你真的不能殺我!”
【他說的沒錯。你不能殺他。】一直提心吊膽的魔氣,此時終于敢冒頭了,【沒有天道,世界會崩潰,衆生都會因此頃刻淹沒。】
沒有确切把握,孟狗是不會輕易動手的,也就是說,他現在壓根不打算殺天道。
于是,在天道觸目驚心的目光中,孟狗随手挽了個劍花,便把劍插到地上,冷漠低眼,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