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沈明月義憤填膺的站起身來:
“陛下面前你也敢冒犯?”
蕭伶掃了她一眼:
“這是哪裡找的。”
“自……自然是你書房的箱底發現的。”
沈明月被她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難道自己的計劃沒她察覺了?
無妨的,察覺了又如何,這信上的筆迹是仿照她從前的摹本。
當今聖上多疑,不論她如何解釋,都是無濟于事了。
“陛下,您端看這是什麼。”蕭伶将信展開遞給景辰。
景辰蹙眉接過,看罷,回身一巴掌扇在了沈明月臉上。
“賤婦。”
信件中根本沒有密報,隻有一副潦草至極的王八戲水圖。
“陛下…”沈明月被扇的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眼神在蕭伶和景辰間徘徊。
“好啊,你要誣陷朕的将軍通敵叛國麼?”
景辰氣笑了,踩住她的手,腳上緩緩用力,沈明月掙紮着想縮回手,卻被死死踩住,景辰危險的眯起眼來,隻緩緩吐出幾個字:
“降為答應,幽居冷宮。”
“陛下不殺了她麼。”
魏玄之跨步進門,負手立于幾人身後。
景辰與蕭伶換了個眼神,看了地上的沈明月一眼:
“她不能死。”
随後揮揮手,幾個太監上前,将大喊求饒的沈明月架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景辰走後,蕭伶回身看他。
帶着木香的扇骨輕敲在她額頭,魏玄之勾唇一笑,不達眼底,涼薄非常:
“來看戲。”
“不,不對。”蕭伶側身瞧他臉上的壞笑:
“那信,是你換的吧,還提前禀報了皇上。”
他看着蕭伶面上狡黠的神色,沒承認也沒否認,收起扇子轉身要走。
蕭伶兩步上前扳過他的肩膀,踮腳在他臉上輕啄一口:
“多謝。”
随後小跑着離開。
魏玄之愣在原地,擡手摸上被吻過的臉頰。
他茫然看向她跑走的方向,一顆心近乎要跳出胸腔,整張臉燙的厲害。
沈明月剛被人扔進冷宮,看到蕭伶,隻輕笑一聲别過頭去: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蕭伶跑的還有些喘,她往沈明月跟前一坐,擡手擦去額頭的汗: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看不慣我。”
聽了她這話,沈明月嗤笑一聲:
“為什麼,因為我恨啊!自小活在你的陰影裡,走到哪都甩不掉你沈君扶的名字!”
“我也努力背詩練琴,可庶女在外就是比嫡女低上一頭,到哪裡都不能被人多看一眼,明明咱們倆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沈明月哭的一抽一抽,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我根本不喜歡什麼琴棋刺繡,也不想去迎合誰,我……”
蕭伶靜靜聽完了她的話,起身拂了拂身上沾上的落葉,淡淡道:
“你恨錯人了。”
“不是我定的嫡庶尊卑,也不是我規定了女子八雅。”
她垂眼看着沈明月:
“我曾經怎麼都想不通,你為何對外笑臉迎人,曲意逢迎,對我卻是百般刁難,如今,也算了結我一樁心事了。”
沈明月曾經相中了兩個公子,甚至纏着丞相要他以相府權勢逼娶,但很不巧,他們滿眼都是當時光風霁月的蕭伶,一個眼神也不曾給她。
這些,蕭伶是知道的。
何似燕來映春景,究輸鳳鳥銜雲過。
兩位公子不能說對沈明月毫無心思,隻是沈君扶從不多瞧他們一眼。
看着沈明月位他們欺辱折磨沈君扶再去維護,為她不平,還未娶親便能提前享這後院争鬥的齊人之福,真是樂哉。
“我一直不敢來問你,怕你是因為哪家公子而恨我,那樣我也真是沒法子了。。”
蕭伶轉身便走,到門口,又轉身從懷裡掏出一包桂花糕扔給沈明月:
“算我輕看了你。”
她也是沒資格責怪沈明月的,畢竟沈明月落到如今的地步,蕭伶不能說毫無關系。
沈明月本不用入宮的,畢竟先皇已逝,于如今的太後而言,沈家女入宮作為皇帝的助力,不是件好事。
但蕭伶怎麼可能讓他在宮外過的舒舒服服,她沖進養心殿和景辰列舉了十八個沈明月入宮的好處。
景辰靜靜聽她說完:
“你就是想把她弄進宮來報仇吧。”
蕭伶默了半晌: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