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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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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迦米拉覺得伊西多爾真是個奇怪的家夥。他那日在篝火前承認了對她的追求,卻腼腆得像個第一次談戀愛的少女,臉漲的通紅、垂下眼不敢同她對視。結合他先前“獻殷勤”的尴尬笨拙,倒真像是第一次。

阿克被攻下後,他們組織了城内與提爾調來的所有石匠,去重修被轟擊得搖搖欲墜的城牆,對原先平直的弧度做出調整來減少射擊死角。

與此同時,塞浦路斯運來的石料也到了。他們不用全部仰仗城牆舊料了。(殺俘事件後伊西多爾的脾氣像是被徹底磨平了,連對理查若有若無的嘲諷和不信任都被掩蓋起來,“陛下辦事真是高效又大方,請代我們表達感謝。”面對這種恭維,休伯特.沃爾特了然一笑,“他就算隻能去強拆平民的房子也一定會盡快搞到這些石料。”)

黑發青年用繁忙的工作填補生活的一切空白。上午他和一群弓兵練習射箭,并當起了工匠的學徒,一起處理雪松和紫杉,然後打磨、訓弓、上弦(還拆了一批從敵軍手裡得來的薩拉森反曲弓,與他們的複合強化弓比較利弊)。下午則和小領主們去曬得不那麼厲害的城牆段監工,不過他不好意思一直幹站着監督工程師好好指揮,最後往往去和石匠、工兵一起搬磚(因為人手不夠,工程師也常常代勞)。

途中有一次高迦米拉想檢驗磚石的類别與質量,發現伊西多爾半跪在地正欲将一摞磚抱起來,裡有一塊全是細碎的貝殼、酥脆的沙礫,一定是海崖最上層的沉積物,便徑直上前把它取出。把磚塊挖出來時她不慎碰到了對方的手,他近乎是本能地撤手——像被烙鐵燙了一樣,然後磚塊散了一地。

她不明白為何他反應如此劇烈,不過的确也很少見到伊西多爾接觸他人。不知為何,這使她突然想到另一個人。

“我是不可觸碰者.....”

“啊,是你.....不好意思,我在想一些事。”他擠出一個促狹的笑,略帶歉意,拍拍衣角站起來。縱使灰頭土臉、雙手傷痕累累,精神卻比前些日子好,正在從戰後萎靡狀态恢複。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磚有問題。”她像掰餅幹一樣去掰那塊磚的一角,它碎得比餅幹還厲害。我力氣不算大吧。她想。

“哪位是負責石料的?”她環顧四周喊人。很快就有一個黃發稀疏的中年男子匆忙趕到,一臉茫然:“是我,夫人。怎麼了?”

“如果石磚都是這個樣子,想必敵軍不用帶武器,直接用手和牙就能應對這堵城牆。”

對方啞口無言,答應去重新視察塞浦路斯石磚的質量。

聲後傳來一陣吃吃的淺笑,聽起來卻讓人感覺他有精力虛耗自己卻沒精力大笑。“你總算比之前幽默些了。”他說。

“入鄉随俗。而且我自覺沒有誇大。”高迦米拉簡短道,注意到他笑意未達眼底,而是一種精神上的麻木倦怠,可隻一瞬又被他飾去。“你在想什麼?”出于醫者的本能她認真地問道,“就算你不願意讓第二個人知曉,寫下來心裡也會舒服些。”

“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對是錯,隻知道我應當為它負責。”他望向南方,耶路撒冷的方向,目光複雜。茫茫沙漠的地平線延伸着,沙丘猶如擱淺的巨鲸,邊緣上面沒有鑲嵌任何斑點,但并不意味着這裡沒有任何薩拉森人的斥候。

“那不是你的錯。”她認為有些話必須逼着他說出來,“你在懲罰自己,希望能憑借這來贖罪。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高負荷、無休整的勞作,這和你厭惡的那些鞭撻派有什麼區别呢?”

“這不一樣,我們做着相背的事。騎士以殺人為業,卻祈求着主的仁慈、在血腥中尋覓道義。弗拉□□的榮格說,做教會的擁護者、弱者的保護人.....當這兩則信條對立時,我們應如何選擇?”

他那雙擁有洞察力的藍眸逼視着她,問得尖刻,臉上卻沒有習慣性地顯露出冷笑,而是鎮靜冷肅。

高迦米拉無言以對,在得到答案之前不能迎上他的視線。這是她從未思考過的問題。教會可能與弱者為敵嗎?當然,這很常見。她見過因交不起什一稅而被處以絕罰的窮人。倘若為了教會的權利要她放棄為他們口中的異教徒提供救助與庇護,她會答應嗎?

恐怕隻有親身經曆這一切後她才有資格回答。

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的是額頭上的觸覺。伊西多爾靠攏過來,用微涼的額頭抵着她的(依舊沒有其他的觸碰),聲音聽上去溫和而疲憊,“對不起,我可能說得太嚴厲了。我的意思是,這件事隻有我自己才能解決。請給我一段時間。”

(2)

三天後——8月20日——十字軍便要南下主動尋求與薩拉丁交手的機會。伊西多爾的“五個月保命計劃”仍在高效進行,每天累得精疲力盡,讨論城防構造以及下棋是他和高迦米拉為數不多的休閑時光(偶爾他會精進自己的魯特琴技能,由于太吵、不成曲調被她叫停)。

約内斯曾在亞琛的騎士馬上比武中奪魁,這個熱心的年輕人自願給他當馬戰陪練,高迦米拉坐在樹蔭下觀戰。對于木槍這種隻在第一回合使用的一次性武器,要領步驟不多,主要在操作難度上。

金棕色頭發的年輕人先用死靶子示範了幾遍,又讓伊西多爾靜坐馬背用盾來接他的槍,等到地上堆滿了木槍的殘骸才開始讓他親自體驗。(“就算今天用廢五十把比武長/槍都沒問題。這不是真的武器,十幾歲小男孩的玩具罷了。再說我們也不差這點錢。”“地大稅多”的德累斯頓領主一臉無所謂地解釋道。)

“槍夾腋下,保持穩定,臨近沖撞,錯開坐騎。胳膊别這麼僵,”約内斯幫他調整起始姿勢,簡短吩咐,“真到了戰場上刺人刺馬你随意,但刺人最好刺防護少的地方,或者直接令其失去平衡摔落下馬。當然,自我防護更重要,有時候甯願躲開這一擊。這是題外話了,薩拉森人不會有長/槍.....”

為什麼這對同胞兄妹的性格恰恰相反......由于他的啰嗦絮叨,黑發青年微皺起眉頭,投去一道有些不耐煩的目光,卻被“啪”的一聲拍下面甲隔斷了視線,差點夾住頭發。

“好好幹,小子。”

結果伊西多爾竟然第三回就完美通過了。

“天哪,你真是我教過最好的學生!”在陌生人和熟人面前差異巨大的約内斯很快就釋放了他的厚臉皮技能,“你真的從來沒學過馬戰嗎?不去參加馬上比武太可惜了!說不定能把那些北方壯漢都捅出窟窿。”

黑發青年藏住了“你教過幾個學生”的疑問,掀開面甲對他扯出一個驕傲又耀眼的微笑,“我以前又不是貴族,學這個做什麼?不是我厲害,是他們太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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