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天國王朝] 已故先王披馬甲回來了 > 第84章 困局2

第84章 困局2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他們處理掉了屍體,一共打了三四發石彈(隻有這時鮑德溫才發現所謂的壓倉貨大多是這種石彈,并意識到先前的擔憂有多麼愚蠢),船隻的重量已經不能再減輕了,吃水線也變得盡可能淺,可由于沉沒埃及船隻的填塞淤堵駛離這片水域已經成為不可能。

他開始回憶作為王儲培養時有關兵種環境相契合的某種課程。它們往往不成體系,被教授得很随意,但偏偏有趣而有效。

“現在你們有一支艦隊,”高弗雷.德.巴裡安攤開的北意大利地圖,指着分居半島兩端的熱那亞和威尼斯,“看看着兩個老對頭,你是熱那亞的指揮官,告訴我應該如何讓艦隊突然出現在威尼斯?”

“先找一個合适的時機......”戈德溫開始列舉風速洋流等一些自然條件,以及槳帆船的最快速度,并以此計算從熱那亞到達威尼斯的最短時間。

鮑德溫皺着眉頭打量那長長的亞平甯半島,它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四歲小孩仰視一個成年男子,目光隻及對方膝蓋。直接戰勝這個長腿成年人可不是個好辦法。他那時喜歡思考一些奇怪的問題,譬如鑿通萊茵河與易北河的源頭後這條新形成的“大河”流向會如何改變……

“我們能不能,”他有些懷疑地說,卻出奇地越說越順,口吃的毛病并沒有纏上他,“向北把船運到波河,再沿河而下途經倫巴第與維羅納,然後在威尼斯以南不遠的入海口突然出現?”

随後他的提議竟然得到了老師的認可,下一步就是讨論如何獲取大量滾木。

于是當下的第一個策略是拆下桅杆截斷為滾木把船從陸地上轉移到另一片水域——前提是泥土足夠緊實。在一次試驗中一截木棍不過被踩了兩腳就陷入淤泥中,倘若真的陸上行舟恐怕整條槳帆船都要陷進去。這令他想起初至阿克城外的流沙地,他想再次啟用可卸舢闆,可惜槳帆船無法滿足這個條件。不過他們在僵局中派遣一隻小艇勉強駛過沉船之後僅存的淺水灣,前去尋找伊莎貝拉等人的艦隊——倘若能順利往返的話——在雙方之間傳遞消息。

他俯身撐在船舷上,看着一片混濁的水面,間或擡頭打量四周。與其說是在思索脫困之法倒不如說是被煩躁不安與百無聊賴等情緒侵占了。不像水手們能通過海水顔色、槳攪起的發光水藻以及躍出海面的飛魚判斷出世界給他們的潛在信息,在他看來雨總是将下未下,天總是将陰不陰,連蘆葦蕩在風吹拂下的搖擺都是磨磨蹭蹭意味不明。

有什麼是真正掌握在我們手中的?或者說,我們還能抓住什麼?

都如水手觀測風向時的那縷焚後的餘燼一樣随風而散。

他這一生,年歲漸長,值得信賴的就越少。十五六歲時曾以為信念與意志能決定一切,現在看來隻是個狂妄的笑話。

手背和下巴有被火燎過的灼痛,這将他拽回現實,掐了一把鼻梁兩側緩解雙眼的酸澀,準備移開視線回到船艙中。那裡才是他最應該停留的地方嗎......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劃過不遠處,視線被一段凸起的堤地隔斷。

———————————————————

擔憂地湊到窄小的窗口望了外面一眼,約内斯歎了口氣,倚在桅柱上打開了達芙涅給他的一沓信中的一封。問過諸如天氣、船上狀況、新奇見聞後她囑托他照看好伊西多爾,雖然他們暫時不再談論婚約,戀人之間的那根無形之線并未斬斷。哈,她倒是難得牽挂一個人。

每次這對兄妹中有一人要遠行,另一人都會準備十幾封信令其定期拆着讀。當年達芙涅決意遠嫁塔爾蘇斯時約内斯花了半個月時間絞盡腦汁準備了一大箱信。“這就是我送你的陪嫁禮啦!”他故作輕松愉快地笑着對她說,就好像下次見面不過是幾個月後。實際上他難以想象她竟然會嫁人,并做好了不再相見的打算。今後她對他來說,或許就像死去了一樣。

有時他會想,哪天他們中的一人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死期,又會給被留下的那個留下多少封信呢?約内斯偶爾會思考死亡,他認為最可怕的一點是與死去的人徹底失聯——即便逝者已經在天堂得到了至福。如果可以的話,他甯願自己是先死的那個,這樣就不必忍受與所愛之人失聯的痛苦:光是失去父親就讓他消沉許久,哪怕人前要擺出豁達開朗的姿态。人與人之間的聯結是他存在的原因,沒有陪伴毋甯消亡。

這不是正題。尤裡烏斯皺起眉搖搖頭,他不應該想這種糟心事。他們兒時關系非常親密,猶如連體嬰,而偏偏長相又很相似,于是在那些模糊泛黃的記憶中酷愛穿相似的衣服、甚至調整發梢的弧度來扮作彼此。他們曾凝望着彼此的雙眼,仿佛看着湖中倒映的自己。可随着年歲漸長,他們各自擁有了男性女性的外表特征,性格的差别也越來越大。

其實後者早就被母親看出來了,她經常下這種論斷:“約内斯,此刻你的姐妹一定能夠保持鎮定,你學不像——除非你沒睡醒,根本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或者這種:“你太愛關注他人了。做你自己的事,沒人向你求助,你也不是耶稣。如果有人朝你翻白眼,就像高迦米拉一樣當沒看到并在經過他時用肩膀撞過去。”

他的姐妹總是比他做得更好,理智、堅定、果決、自我......具備一個優秀德意志男人的品質,然而她是個女人。他曾問她是否遇到過與自己相似的問題。“我不會因為外界的定義改變。”她依舊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但我沒有選擇。隻能看誰對好妻子、好母親的定義與我相似。”他的确有嫉妒過她,但很清楚這并不是她的錯:這是世俗規定的錯,也是他自己的錯。如果有一天,能夠抹殺那個令人鄙夷的自己......

現在正是這個時機。

這時外面一陣喧雜聲傳來,将他拉回現實。先是火藥炸開、沙土崩塌的轟鳴堪比剛才石彈砸中埃及船隻的動靜,他聽見到處都在大喊、呼救,緊接着有水聲咆哮着從遠方席卷而來.......船艙之上一陣水手跑動的腳步聲,從窗外一道道越過的陰影判斷出蝗蟲長腿般的漿開始劃動,然而它們翻攪出的水聲很快又被那陣轟鳴掩蓋住——那簡直是重騎兵沖鋒的聲勢。

有人企圖壓制喧嚣聲嘶力竭地喊着讓人們聚集到石質高地上,讓船穩住并把人接上去。聽到這個聲音尤裡烏斯第一時間沖了出去,一次跨上三級台階第三次差點撲倒在甲闆上。

“伊西多爾!”他在一片喧雜中喊着那人的名字,船身晃得厲害,好像還在緩緩擡升,不斷有人從肩膀與後背撞到他,最終被推倒在船舷旁,他探出半身從兩排八英尺長的槳之間向下望。

一群人站在原本的堤地上,還有更多出現在了渾濁的水中——更像是被什麼抛下來的,且堤地即将被一條陡然出現的急流所沖垮。殘留的堤地靠着地勢高一側沼澤的部分冒着黑煙(倘若約内斯早出來片刻,一定能看到那淤泥如細碎的沙土被炸上五六碼高天、猶如哈布沙暴或喀新風*形成的壯觀沙牆),土層由于爆破被削掉一大塊凹陷下去,水流順着那個缺口湧出,沿着開鑿出的一道淺溝急沖而下,帶出肆虐的棕黃色洪流,仿佛是土層被燒熔了正在流淌。

(*Haboob與Khamsin,肆虐阿拉伯與北非的沙塵暴。)

“漲水了!漲水了!”

有人在興奮地大喊,因為不斷有水彙入這個淺湖,他們的船可以脫困了。這一切都像是突然發生的。落水的人多半是威尼斯人,尚能憑借着澤國帶來的本能遊到船邊抓着長槳如猿猴般攀爬上去。

“快去找纜繩!把剩下的小艇放下去!”

尤裡烏斯推搡着身邊幾個手足無措如同看熱鬧的法蘭克士兵命令道,一邊顧不得尋找那個人跑去解開纏繞在桅杆上的一段纜繩,還有更多綁在投石器、小艇與遠處的舷闆上。

……

伊西多爾和喬萬尼.丹多洛還站在即将被吞噬的堤地上指揮剩下的人按順序上船,不要導緻槳帆船和小艇由于重力不均側翻。制造決堤後極短的時間内水已經上升到了膝蓋處,還在不斷上漲,他們決定做最後留下的人。

“你真是....太瘋狂了。”威尼斯人這樣評價身邊的年輕人。

“我隻是看剛才蘆葦蕩的火勢大得非同尋常,回憶起在商隊裡時聽說過波斯人收集籠罩在淺水或沼澤上方的氣體加熱洗澡水的事,”對方一邊思索着說一邊費勁地從淤泥裡拔出腿,揮手示意左舷靠過來些,準備抓住一條纜繩爬上去,“當時還有些疑惑它隻是燃燒,後來才想到要是水量和淤泥更多反而會引起爆炸。”

他們起初隻是試圖從地勢更高的水域挖一條溝渠引水而下,從而使淺湖的水面上升、成功駛過剛剛被堵死的航道。然而盡管這比挖一條運河輕松不少卻依舊并非易事,而且他懷疑溝渠引來的水量過少,并不足以達成目的。此外,出于防禦狀态也是必要的,耗時越多就越容易遭到埃及守軍的襲擊,他們撐不了多久。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