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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瘋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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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裡烏斯被吊在船舷旁正焦躁地調整姿勢,右手抓住繩套減輕左側受力。在拉科提斯的守軍似乎現在才傾巢而出,盡管他視覺受限也能聽見船上傳來的打鬥聲。

不知道那群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終于抓穩了繩套,他擡頭張望試圖扭動腰腹轉向另一側,卻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從船上翻下。似乎是觸及内髒的貫穿傷,半凝固的血塊或破碎髒器掉落在他臉上,并砸上了他吊着的雙手和肩膀,死人的臉放大、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主啊....

尤裡烏斯感到自己的呼吸隻會比屍體更平緩,重物砸上的沖力與極度恐懼使得他松開了右手,所有重量又瞬間壓上了左肩,斷裂的劇痛又一次重演。

第二具屍體被抛下。實際上那個人還活着,但在墜落途中斷了氣:他掉到了小艇上薩拉森人豎立的長矛上,掙紮慘叫着死去。他不敢細看。

有人用生硬的法語一邊又一邊地喊着,“法蘭克人的統帥已被擊殺!”

“感念真主慈恩,降者不殺!”

誰死了?伊西多爾還是丹多洛?他開始焦慮,腦中一團亂麻。

身下慘叫聲此起彼伏,尤裡烏斯看見他們在對付剛才和自己跳下來的威尼斯人,用馬刀砍他,獰笑着背對着他固定好那人的頭顱,仿佛在椰子殼上雕琢什麼花樣,後來慘叫聲變成了模糊的嗚咽。事後他才知道他們割下了那個倒黴蛋臉上所有凸出的部分,還割了舌頭,卻獨獨留下雙眼讓他目睹這一切。

耶稣基督.....

他無法阻攔,一聲都不敢吭,那幾個薩拉森人沒有擡頭也就沒有看到他。要怎樣活下來......

船上不斷有人被抛下來,有的是守軍有的是他們的人。他又被或輕或重地砸到了幾次,後來痛覺幾乎麻木了,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還有忍耐多久?

還有半死不活的人在掙紮。還有屍體在墜落。有人在執行穿刺。

他看不到希望。

尤裡烏斯某次低頭時與一個薩拉森人對上了目光,他試圖舉起長矛來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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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兒時的鮑德溫對雷蒙德并不總是晚輩對長輩的那種敬重裡帶着不甘、防備的情緒,某種黑色的情緒在很早就開始發酵。

“殿下,你以後想做什麼呢?”難得屈尊的特裡波利伯爵問他。

“除了做王我還能做什麼呀?”6歲的王儲注意力還集中在伯爵給他修好的橄榄核投擲器,将它拿起來放到眼前研究,“這根橫檔怎麼放進去的?你究竟在哪裡動了手腳?”

他陰郁而執着的堂伯繼續道:“我一會兒會告訴你怎麼自己修的。現在說說看,除了王,你最想成為哪種人?”

他放下手裡的投擲器,眼睛一亮,“我想做大團長,像托倫和羅歇一樣!我覺得他們比國王更威風!”

劍脊拍到了後背,失去重心後他不知道腳底踩了什麼台階或花圃邊緣之類凹凸不平的地方,一頭栽倒下去,摔得眼前昏黑。

這已經是今天下午第七次摔倒了。

“那麼你必須先打敗我,殿下。”盡管他看不清雷蒙德,也能靠聽覺辨認出他在自己左前方兩碼位置,劍尖應該逆着光虛虛點着自己的位置,“成為大團長可不能光靠辯論。”

“我不幹了.....我做王就夠了,你去攝政。”他像隻淋雨的貓一樣在地上慢慢團身,大概是嫌藥倒胃口沒怎麼吃午飯的原因現在暈得很,“我甚至....管不好自己的四肢。”

“王有自己的騎士團。”那聲音如是說,鮑德溫眯了眯眼睛(他想說,可是父親從未提起過,但是阿馬裡克對他保密的事數不勝數),依稀看見雷蒙德在自己面前蹲跪下來,“你的父親在曼蘇拉,在比勒拜斯,在叙/利亞和巴/勒斯/坦的原野上作為大團長和他們并肩作戰。”

“你的伯父、祖父....追溯至耶稣守墓人的初王代代如此。”

他說話激動時帶有阿拉伯口音,随唇齒動作右臉有些抽搐,“我們流着相同的血。看着我臉上的疤痕,那是我不畏懼死亡的證明——即便我出身王族,會失去更多。”

為了防止握力不足劍脫手,他甚至把劍柄綁在手上與雷蒙德對練,即便獲勝也認為是僥幸,或者對方有意放水,因為那時以他的身體條件是做不到的。可惜今天鮑德溫已無法得知真相。

他在十五歲親政時成為了聖墓騎士團大團長,而這一職務在他父親死後已空缺了兩年,大團長的披風被存放在大衛之塔上的一個櫃子裡靜候下一任主人。

那一日——7月15日——是他的先祖攻陷聖城之日,聖水點在他額前,大主教将劍尖依次抵在他雙肩,繪着耶路撒冷十字——也就是王旗的披風壓在他脊背。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我即耶路撒冷”。

年少的大團長将以鮮血澆灌新的冠冕,正如那些師父所教。在貝卡谷地的烈日下,他與特裡波利伯爵會師,洗劫了薩拉丁的後方,擊敗了那枭雄的侄子法魯克,将烈火與死亡傾斜向薩拉森人的綠洲。

是他扔下第一支焚村的火炬。

“有其父必有其子。”在頭盔下雷蒙德笑着說。

那時他還不知這到底是誇贊還是詛咒。

眼前一片昏黑,一遍遍回放着那些被打倒的場景。他确實被無數次打倒——不僅被敵人也被師長父母、甚至被他自己——但無一例外都爬了起來。

可是這次....真的太累了,太絕望了。但他不能放手,如果不站起來必将淪為棄子。他脾氣差沒耐心,不像父輩那樣得人心,要想讓所有人服從就必須證明比他們更強,譬如主動迎戰從無敗績.....依舊記得阿格尼絲與雷蒙德的争執從議事廳延伸到病榻前,不論将茜貝拉嫁給誰選定的人,結果都是他退位。他陰郁地逼視着他們,一字一頓地說即使自己再也拿不起劍,也将憑意志與頭腦将觊觎王國之人——不論是穆/斯/林還是基督徒驅逐至世界邊緣。

是的,他将伸冤與複仇,不需要主的應允與援手。他将以血與火償還。

有人在喊他,盡管不是那個毫無新意的祖傳名字。那人将他從地上拖起來,擡起腦袋放到膝蓋上,檢查呼吸心跳确認他還活着。

見鬼。

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沒有真正死去過。這意味着他還是鮑德溫,還背負着過去的命運。他一遍又一遍地懷疑重返人間究竟是不是件好事,死亡是否才是真正的自由。

像溺水後被打撈出的人一樣他嘔出那些堵在喉頭隔絕空氣的東西,喘息、顫抖、恨不得縮成一團但動一動手指都是勉強。

思緒連上了,他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與埃及船隻對戰時他們擋不住箭雨(這次守軍用的是意大利弩),他推開了丹多洛自己卻中箭且被沖力帶得滾下了艏樓。

丹多洛以為他死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薩拉森人正在對此大肆宣揚,而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幹了。

“你...你感覺怎麼樣?”威尼斯人結結巴巴地問。

“我痛得都不知道傷在哪裡*。”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繃緊臉扯出一個笑,看起來惡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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