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瞬間心疼,抓着他的手,包在自己兩手中間,一下一下輕輕揉捏,時不時吹一吹,小心翼翼,像對待最珍貴的寶貝。
喬業:“你不用這樣,一會就好了。”
秦觀搖搖頭,繼續。
喬業就不說了。
掌心紅痕慢慢變淺,和被風幹的汗水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實在是一點很輕很小的傷,不需要任何處置,也能在很短時間内痊愈,卻還是讓秦觀心疼壞了,抓着那隻手翻來覆去地看,一邊檢查一邊問“疼嗎”,那股子視如珍寶的勁,看得人心裡麻麻的。
一路折騰到大門口,喬業終于忍不住抽回手臂,說:“我真沒事。”
秦觀又盯着他垂落身側的手看了兩眼,發現沒有異常,才舒了口氣,他還想繼續牽着喬業的手一起走,但人已經往前了,他落後好幾步,再沖上去拉人家,喬業可能會不高興。
誰讓他剛才一時失智,這麼好跟喬業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秦觀用力抹了把自己的臉,小跑着追上去。
這邊地段很好,各品牌手機期間店和家電賣場應有盡有,秦觀本來以為買個手機很容易,但連着看了好幾家,喬業都沒有挑中一個。
秦觀其實挺開心,能跟喬業單獨相處,他做什麼都高興,逛到明天,他也願意。
但他也希望喬業能買到滿意的東西,否則一直挂心,他更心疼。
再次從一家旗艦店出來,他開口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這裡沒有的話,我們去别的地方買,或者我讓人聯系廠家,什麼都行。”
喬業搖搖頭:“我不太記得那款手機的樣式了,說不上來,多看看可能會有印象,你要是有事,我自己一個人看沒問題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觀忙說,“你想看,我當然陪你,我是……”
他的手機在此時響起,秦觀拿出來看,是他秘書打來的,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應該是重要的公事。
秦觀隻能咽下未競之語,接通電話。
秘書跟他彙報公司的事,他一邊聽,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喬業,他沒帶手機,就站在那,兩手揣在風衣口袋裡,視線在馬路上來回逡巡,身長挺拔,脖頸昂起恰到好處的幅度,姿态優美自在,像出來巡視的白色小貓。
電話還在繼續,秘書剛剛說到今天會議上,兩位副總發生沖突。
兩個人從前面走來,路過時朝這邊掃了一眼,秦觀沒在意,撇開視線,又看向一旁。
喬業似乎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看着斜對面好一會了,秦觀順着看過去,是一個巨大的3D立體屏幕,一條拉布拉多幼崽追趕一個皮球,狂奔的架勢,好像真的要突破屏幕跳出來。
秦觀想起來,喬業似乎挺喜歡狗,撿過幾條流浪狗,但他自己并不養,絕育治病後送給朋友,偶爾還會去看望。
他的手機屏幕好像也是一隻狗,高大威猛的德牧,車裡還挂着德牧的毛絨挂件,和手機壁紙上那隻很像。
但這麼久,秦觀從未見過那隻德牧。
秦觀的心頭忽然一動,一下子頓住。
秘書在那邊給事件收尾,又繼續說另一件,秦觀卻有點聽不進去。
他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意識到什麼,但那個念頭轉瞬即逝,他沒能抓住。
喬業已經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右前方,這回沒有停留,而是慢慢朝左邊移動。
秦觀也跟着看過去。
有兩個人走來,停在喬業跟前,正是剛才路過的兩個。
兩個人看起來很年輕,至少比喬業小上四五歲,個子高一些的那個正在跟喬業說話,聲音不怎麼大,抓耳撓腮的,不斷觑着喬業看。
秦觀離的不遠不近,旁邊還有秘書有條不紊的說話聲,他聽不到對方在說的話,但一下子就能猜到。
就看對方那害羞又膽大的糾結,看喬業時四處亂瞟的視線,傻子一樣,顯然是對喬業有好感,來搭讪了。
秦觀覺得肝疼,字面意義,肝髒隐隐發悶,他捏緊手機,恨不得上前一腳把那人踹到天邊。
實際上他的确這麼做了,對秘書說了句“一會找你”就挂了電話,兩個大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結果還沒站定,更沒來得及踹人,那兩個人就走了,跟喬業搭讪的那個走了幾步還回頭看,戀戀不舍的樣子讓秦觀想打人。
就出來買個手機,怎麼也會遇到搭讪的,那在他沒留意沒看到的時候,豈不是時時刻刻有人在觊觎喬業?
喬業還在東張西望,雙手環在胸前,即使隻看個側面,都知道這人長了一張極好的臉。
他性格又那麼好,還聰明,性格穩定,沒有誰能拒絕這樣一個人。
秦觀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又開始難受起來。
他胡思亂想着,牙齒差點咬碎,喬業走到跟前都沒發現。
“你還在忙嗎?”
秦觀吓一跳,搖頭:“公司的事,已經說完了。”
喬業指了指某個方向,說:“那邊應該有我想要的手機,去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