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無精打采地回到了孫策的院子裡,隻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他能做的隻剩睹物思人了。他進了屋子,屋子裡孫策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被收拾得一幹二淨,除了角落裡的那一堆書簡,房間裡就再沒有孫策生活過的痕迹,仿佛這麼多天的相處隻是一場美好的夢。周瑜心裡極其壓抑,卻找不到一個出口宣洩,憋悶得很。他拿來摞在最上面的書簡,坐在孫策之前讀書的位置上,在案上展開,驚喜地發現書簡裡面竟然夾着一封信,他迫不及待地打開,正是孫策給他留的書信:
“公瑾,按你的脾性,想必此時我應該剛與你分開,而你心中煩悶難以纾解,就遵照我的囑咐前來觀書了吧……”周瑜笑了起來,伯符兄還是如此了解我。“公瑾不必為此憂傷,來日方長,你我總有再見之日。你在這四十多日的關懷備至我都銘記于心,在府上與你形影不離的時光我此生難忘,能與公瑾結識乃我孫策萬生有幸。惟願日後你事事順遂,笑口常開。——伯符”
然而事與願違,周瑜僅僅短暫地開心了一小會兒,将這封信輕手輕腳地疊好收藏了起來,轉頭陷入了更悲傷的境地。周瑜腦海中回憶着這些天來孫策與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無謂地四處張望着試圖尋找孫策的蹤迹。
之前孫策就坐在這裡讀書、站在海棠樹下練劍、在連榻上跟他玩鬧,可是如今到處都尋不見他的身影。但是周瑜又覺得仿佛他還在這裡,記憶裡的畫面在眼中閃過,與眼前空空蕩蕩的場景交疊。思念如同洪水猛獸般席卷了周瑜,他脫力般躺倒在連榻上,微涼的手背搭在眉骨上,眉心緊皺着,晶瑩的淚珠順着眼尾滑落,又瞬間隐入發間,周瑜嗓音微弱哽咽,伴着抑制不住的哭腔自言自語:“伯符兄,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