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咨自知論武力他連孫策十分之一也比不及,于是悄悄找上孫策委婉地乞求他給自己放放水。孫策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把心放肚子裡,“淨操些沒用的心,我還能真打你不成?”
比武台高約三尺,衆人圍在台下起哄,還有擂鼓助威的人——孫權和孫翊正在搶奪鼓槌,孫翊搶不過就要哭,孫權沒法隻好讓給了他。
孫策喜歡速戰速決,擅長急攻,持木劍沖着程咨前胸和手臂戳刺過去,木劍和木劍撞擊摩擦出渾厚的聲音,程咨對孫策的招數應接不暇,十下能擋住六七下已是竭力。雖是木劍,但揮到身上也不能說不疼,不過五六回合,程咨就被逼到了邊緣處,再無後退的餘地,最後孫策劍抵着程咨胸口,在衆人的呼聲中結束了這場戰局。
“阿咨的功力長進不少啊。”孫策攬着程咨的肩膀誇獎。
“伯符兄莫要取笑我。”程咨認為孫策隻是客氣一下。
“真的,半年前你都防不住我的招式,現在已經擋住六七招,不是大有長進是什麼?”
歡呼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質疑與讨論聲。孫策與程咨又圍了上去,原來是孫堅提議讓宋若梅也上去比試一二,因為宋若梅看場上的人比武兩眼放光。
士兵議論着,“這……輸了赢了都不好看呐。”孫堅力排衆議,“無論輸赢,盡力就好。我們家的孩子不是嬌生慣養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軍中也有娃娃兵,都是各将領的孩子,可像宋若梅這個歲數的卻是少有,要麼就是小上一兩歲的,要麼就是大上一兩歲的。孫堅把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叫了過來,讓他和宋若梅比試一番。
“文台,還是罷了吧。”宋臨峰心裡直打鼓,雖說宋若梅自小習武,這也是他鼓勵的,因着宋若梅出生時在雪地裡待了太久,寒氣入體,練武可助長陽氣,宋若梅也喜歡便一直跟着師傅練了,但他怕士兵下手狠傷了她就不好了。
“兄長不必憂心,小孩子嘛,小打小鬧而已。小梅這麼聰明,該擔心的是她的對手。”孫堅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在家裡孫權可是從來沒打赢過宋若梅,便撺掇着二人上去了。
見和自己對打的是個女孩,男孩頗有些束手束腳的,宋若梅似乎看出他的顧慮,高聲說道:“打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哈哈哈,”孫堅笑起來附和,“說得對!打輸了也不許哭鼻子。”
見那人遲遲不出手,興許是不好意思,宋若梅率先出手,一拳朝他面門揮去,那人也不傻,一掌将她的拳頭打了下去,回了一拳。宋若梅彎腰躲過,向後退了一步,她沒那人高,用腿能夠到更高的地方,于是她朝着那人甩腿橫踢,那人曲起手臂擋在腦側,她順勢換腿朝他胸口蹬,那人一時不防被蹬得後退。宋若梅乘勝追擊,趁他身形不穩連揮數拳,那人躲閃不及連連後退,腳下踩空跌下台去,被圍觀的士兵接住了。
于是又是一陣起哄聲,有的士兵趁熱打鐵對着孫堅阿谀奉承一番,說孫堅是江東猛虎,果真一門都是虎将。孫堅自然高興,摸着宋若梅的腦袋大加贊賞,“這就是我的虎女。”
……
宴會後沒幾天,孫堅整頓軍隊,大舉北上與周氏彙合,他們準備了足夠的糧草辎重,至少未來半年孫堅不會再被袁術用糧草卡脖子了。
“你回來得可真早啊。”周瑜沒好氣地挖苦孫策,誰讓孫策年前說好了會先自回來,最後也沒做到,是跟着大軍一起來的。孫策自知理虧,沒為自己辯解。
“你怎麼不再晚幾天回來呢?”周瑜緊追不舍地陰陽怪氣。
“哎呀,行啦。說起來還沒完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孫策拉起周瑜的手,臉頰輕蹭他的手背示好以求他的原諒。周瑜冷哼一聲抽回了手,扭過頭後腦勺對着孫策。
“公瑾,我知錯了,我也要幫父母親照看弟妹的呀,你體諒體諒我。”孫策從背後抱住他,鼻尖親昵地刮蹭他的耳廓。
“那你怎麼不體諒我呢?是你說的會提早回來,分明是你食言了反倒怪我說你。你們熱熱鬧鬧的,我冷冷清清的。”周瑜郁悶得很。
“我知道公瑾是想我了。要不是我實在是抽不開身,我早回來尋你了。難道你以為我就不想你嗎?公瑾,你看看我。”孫策扳過周瑜的肩膀,肩膀是過來了,臉卻還别别扭扭地轉向一旁,孫策托着他的臉扶正,他一不開心嘴巴就微微努着,再明顯不過了。
孫策覺得可愛,忍不住親他的臉,親了幾下周瑜臉色就好看多了,“我多想回來見你啊。知道能見到你我昨兒都睡不好覺,我可是第一個到家的,一進城門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隻要是見你,我一定是跑着來的。”
周瑜聽了難免沾沾自喜,眉頭也展開了。孫策笑着抱緊他,額頭抵着他的肩膀,偷瞄着周瑜的臉色得意道:“我就知道公瑾是不會生我的氣的。”神态簡直像隻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