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轉了過來，孫策本是後仰着的，轉為向前趴在桶沿上，一手托着腮，“脫光的的人是我，你害羞什麼？快過來幫我呀。”說着孫策手中甩着一條本來搭在桶沿上的白色絹布，示意周瑜過來。

“好吧，看你如此誠懇，那我就勉為其難幫幫忙。”周瑜拎起一個矮凳放在浴桶旁，慢慢悠悠地坐下來，剛坐下，孫策就湊過來在他眼尾落下一吻，“小小謝禮，還望笑納。”

周瑜終究是忍不住笑起來，接過絹布在水裡浸濕，幫孫策擦拭身體，孫策自己則搓洗着手臂。鬓角和脖頸是最容易流汗的地方，孫策也免不得留下汗漬，一道道的實在有礙觀瞻。

絹布纏在手上，周瑜手指隔着濕布掃過孫策鬓角，白色的布就變成灰色的了。“你看看，”周瑜拿下來讓孫策親眼來看上面的污漬，“你都變成一隻髒老虎了。這還能要嗎？”

“能要能要，幹淨了就能要。”孫策笑嘻嘻地歪頭靠在周瑜肩上。

“哎呀，脖子上也都是，都這樣了還想蒙混過關。不能臭了？”周瑜眉毛皺成一團，盡職盡責地擦過每處肌膚，“太不講究了……”

聽着周瑜的嫌棄，孫策心有不滿，先是若無其事地擦着胸口，再故意落下手臂拍打着水面，濺起的水花弄濕了周瑜的臉頰、衣袖和領口。“哎呀，你老實點兒！”周瑜打了下孫策，騰出一隻手擦幹臉上的水滴。

“那你親我一下。”孫策讨價還價。

周瑜看着他無賴的樣子，輕歎一口氣，無奈捧着他的臉親了下他的眉心，否則孫策肯定又要撒潑。孫策暫時滿足地合上眼簾，但他又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又扭頭将臉貼到周瑜唇上索吻，要他不停地親，巴不得全臉各處都落下一吻。周瑜覺得他這樣着實可愛，不厭其煩地滿足他并不過分的要求。

在弟弟妹妹眼中，孫策無疑是頂天立地的兄長，曾經的周瑜也是這樣認為的。孫策過早地成長、成熟，父親的豐功偉績将他架在高處，他不得不付出千百倍的努力追趕父親的腳步，這也讓他喪失了一部分童真與稚氣。家中遭逢巨變後，周瑜或多或少有了與孫策相同的感受，他時不時感到疲乏無力，他想孫策興許也會有這樣的感受。

或許有自戀自負的嫌疑，周瑜覺得自己才是最了解孫策的人。他不隻是弟弟的身份，更是孫策的愛人。孫策可以依靠他，可以全身全心地信任他，如果說世界上隻有一個人不會背叛孫策，那個人一定會是他。孫策可以毫無負擔地向他吐露心聲，展露自己脆弱、幼稚的一面，甚至是像小孩一樣是向他撒嬌、黏着他。周瑜毫不懷疑他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孫策沐浴時将頭發綁了起來，還是有幾縷碎發未能幸免遇難，被熱汽沾濕了，周瑜細細地用幹巾為他擦幹頭發，滿意地捏着他的臉：“終于變回幹淨的老虎了。”

“那我可以與你同睡了嗎？”孫策明知故問。

“讓我考慮一下。”周瑜揉着下巴，作沉思狀。

“還考慮？”孫策打橫抱起周瑜就丢到軟榻上，軟綿綿的被子已經鋪在上面，周瑜落下直接陷進去半個身子，“啊！”周瑜來不及驚叫，孫策已然撲了上來壓在他身上。周瑜抱住他的肩膀，兩腿夾住他的腰，叫他動彈不得。

這倒是順了孫策的意，周瑜兩手占着，就騰不出來推他了。他放肆地吻他，隻是臉已經無法滿足孫策了，他一路吻下去，直到脖子和肩膀，吻到忘我時甚至連親吻都覺得不夠，張口就輕咬着周瑜，有時控制不住力氣周瑜就要吃痛。

“啊！你這老虎要吃人啊？”

孫策故意咂着嘴，“就要把你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