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默默握住了孫策的手,以此安慰他。孫策抹去淚水,擡眼看他,随即捂住了臉,“你是不是在心裡笑話我呢?”
“沒有,人之常情嘛。我是羨慕你,你有母親牽挂着,這可是人生一大幸事。”
“羨慕什麼,母親也牽挂你。”
“沾了你的光。”周瑜勾了下孫策的下巴。
孫策兩手捧着用力揉周瑜臉頰,“沾光也是相互的,我們家搬過來也是沾了你的光。”
“莫論你的我的,我們已是一家人。”周瑜抱住孫策。
孫策擡起他的下巴,佯裝氣憤:“你真是說風就是雨。分明是你先說的,最後卻反過來要我别說,壞魚兒。”
“啊嗚!”周瑜不服氣,抓過來張口就要咬孫策的手腕。
“哎呀!你這條魚怎麼變成狗啦?”
即使在算不上寬敞的馬車裡,兩人也一刻不停地嬉笑打鬧起來。笑聲若是傳到孫堅耳朵裡,兩人又免不了挨一頓數落,當然,主要訓的人是孫策。
……
孫堅率軍進占太谷陽人,嚴加戒備,準備伺機再戰,以雪恥辱。董卓聽說孫堅進占陽人,雖說上次部下徐榮打敗了孫堅,但孫堅骁勇人盡皆知,縱使是坐擁成千上萬西涼鐵騎的董卓也不敢小看,于是立即派親信胡轸為大都護、呂布為騎督,帶五千人馬,前往迎擊。
胡轸性急,出兵前揚言:“今此行也,要當斬一青绶,乃整齊耳。”呂布官居騎督,被胡轸壓了一頭,又出身中原,非西涼軍,私認為胡轸所言“青绶”暗指的是自己,想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于是以呂布為首的副将們心中頗為不快,逐漸厭惡胡轸。
胡轸的部隊行到廣城,離陽人城還有幾十裡。天色已晚,人困馬乏,理應駐軍休息。董卓預先制定的作戰計劃,也要求在廣成休憩,秣馬厲兵,養精蓄銳,然後再乘夜進兵,天明時分攻城。但諸将都嫌忌胡轸,想敗壞他的大事,不想讓他成功。
于是,呂布等人便對胡轸說:“陽人城中敵兵已經逃跑,應該盡快前去追趕,尋求戰機。否則隻恐贻誤戰機。”胡轸聽信讒言,便率軍連夜進發。孫堅已收到消息,夜以繼日派兵嚴加看守。
入夜,哨兵燃起火把,在城樓上整頓戒備。到陽人城下,胡轸發現城中守備十分嚴密,偷襲不可能成功。哨兵遠遠看到黑壓壓的敵軍彙聚到離城門幾百米之外的地方,于是急報孫堅,衆将士都站在城樓之上俯瞰敵軍動勢。
隻見這時城外軍隊饑渴困頓,士氣低落。加上是在夜間,沒有塹壕工事防禦。将士們就地解甲休息。
“将軍,我見他們士氣低沉,不像是要攻城啊。”程普眯着眼睛仔細辨識遠處烏壓壓的軍隊,依稀看出他們正三五成群地依偎着休息。
“想搞什麼鬼?”黃蓋嗤道,“将軍,不若我帶幾百人出城探探他們的底細?”
“不急,”孫堅目光如鷹般銳利,擺着手,“靜觀其變。”
見胡轸按兵不動,呂布又令人在軍中傳布謠言,呼号着“孫堅攻來了!快跑啊!快跑啊!”軍衆黑夜中,不明真假,以為孫堅真的率城中将士乘夜來襲,于是擾亂奔逃,棄盔甲,失鞍馬,十分狼狽,一時間整個軍隊亂成一團。
“父親,快看!他們在做什麼?”孫策眼睜睜看着敵軍不攻自退,腦中也是迷迷糊糊。
“隻怕是軍中有奸細吧。”孫堅胸有成竹,輕笑一聲,“此時不戰,更待何時?衆将随我出戰!”城下士兵早已整裝待發。
城樓上傳來助威的擂鼓聲,士兵們殺氣淩人,揮舞着手中的利刃長矛,“殺呀!殺呀!”随孫堅乘勢出城追擊,胡轸全軍潰敗,聽到喊殺聲更是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