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頓時有些着急,臉上滿是無奈與擔憂,就差給鐘楚意跪下了,口中不停地說道:“楚意,你就吃一顆吧,算我求求你了。”
方知柯見此情景,忍不住罵道:“矯情!”
也不知這女修是怎麼修煉的,身體素質如此不堪,凡間的風雪她都受不住!
他眸色一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看向秦關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不滿與嫌棄。
氣氛一瞬間有些冷凝,秦關身軀一震,似有感覺,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忙朝師兄看去。
卻見師兄仍舊自顧自地劃槳,眼睛看着河水,一臉平靜,仿佛什麼異樣都沒有。
秦關心中疑惑,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可很快又被鐘楚意的難受分了心。
鐘楚意不再言語了,她默默地坐在船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冰冷的河面和遙遠的天際,思緒早已飄到了遠方。
偶爾方知柯和秦關說起傳送器的事情,她才會微微側耳,聽上幾嘴,但也隻是聽聽而已,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波瀾。
秦關默默地關注着她,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稍松了一口氣。
幸而傳送的事情兩人也指望不上她,故而并無大礙。
自從驿站出走,三人已在船上漂了兩日。由着賽兔過渡的靈力,方知柯和秦關将傷勢恢複了七八分,此刻他們正打算在此船上修複傳送器。
茫茫河水之上,霧氣彌漫,四周一片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這艘小船和潺潺流淌的河水。
即便秦關體内的飛虎還受着天地的威壓,好在其餘人影響不大,且修複傳送器更多依靠的是精神力和對符文的掌握,對靈力需求不算特别大。在這遠離塵嚣凡間的河水上行事,也少了被打擾的可能。
……
鐘楚意暈了幾天,漸漸食用起秦關帶的那包楊梅。
方知柯和秦關每每陷入那種玄乎高度專注的狀态,或者兩人一同端坐于傳送碎片兩端,共同參謀修補,或而一個人修複,一個人劃槳,他們專注的樣子漸漸吸引了鐘楚意的目光。
隻見方知柯和秦關兩人神情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執着。方知柯手持一支靈筆,在傳送碎片上繪制着符文,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每一筆都蘊含着精準的計算。秦關則在一旁凝神靜氣,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為方知柯提供着精神力的支持。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仿佛心有靈犀一般。
他們專注的樣子其實很迷人,鐘楚意也是第一次親自觀摩他人修複法器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好奇與向往。
她微微歪着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羨慕與欽佩。她自小并無器修的朋友,故而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新奇。
往往參謀修補之時,兩人高度集中精力,鐘楚意靜靜感悟,可以感受到有強大的神識和精神力在身邊湧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着她。
兩人往往一坐就是四五天,豆大汗珠從他們的額頭滾落,打濕了衣襟,他們的臉色漸漸變得十分虛弱,精神也顯得有些脆弱,好似隻要稍微弄點幹擾,他們就可以因此重傷甚至斃命一樣。
鐘楚意有幾次想要直接拿方知柯的狗命,她悄悄地走到方知柯身後,雙手緩緩擡起,伸向他的脖頸。
可那人似乎并不将她的動作放在眼裡,依舊自顧自地端坐,專注地修複着傳送器,即便鐘楚意雙手離他脆弱脖頸不過咫尺,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叫鐘楚意放棄這個念頭的支撐就是,回巨母大陸。
她深知自己不能沖動,否則一旦失敗,自己也會陷入被動。
河中漂的時間久了,鐘楚意漸漸也會想起瓊來。
她的心中很矛盾,既有對瓊刻骨銘心的眷戀,又有一絲疏離陌生,好似那一切恩愛都不過是一場戲,就好像那個人那些事那些情不是她所熟悉的一樣。可每當想起瓊來,鐘楚意渾身都有一股□□在燃燒,她強壓下積攢的思念,不敢再去主動想他。
可也有被動的時候,每當秦關觸摸她的雙手,額頭或臉頰,鐘楚意就感覺自己仿佛被火燙了一般,渾身燥熱。她甚至眼前幻化出瓊化作人的英俊身子,望見他冷酷猩紅的眼眸中的溫柔與寵溺,矛盾又緻命。鐘楚意每每被瓊這樣看着,内心充實滿足,好像把最甜的果子摘到手一樣……
可她細看過去,那臉卻是秦關的,卻不是她的夫君瓊。
鐘楚意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冰涼的淚水滴落在秦關身上,懷中的女人渾身發燙,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
秦關剛剛精神力耗盡,隻來得及看了女人一眼,卻發現她哭了,他心中一陣刺痛,急忙伸手擦了女人的淚。
可他的身體也十分虛弱,因神識虛耗,虛弱得癱倒在船上。
“楚……”
别哭,秦關說。
願化君眸珠淚,獨守君身難寐。心盼得君憐,望若珍奇呈瑞。思未,思未,容我夢魂依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