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楚意自元一殿而出,行至半途,見一男子目光灼灼,頻頻投來,似有攀談之意。
那男子眼神放肆,鐘楚意心中不悅,卻也不便直視,隻覺此男子太過唐突。
她蓮步輕移,儀态端莊,雖腳步匆匆,卻不失優雅。
在這沿途中,數位同門或目光直直凝視,或低聲驚歎其美貌,男修女修皆有。鐘楚意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心中甚至隐隐有些自得,不自覺間更留意起自己的儀态。如今成就金丹,她更是意氣風發,隻是面對諸多男修那令人厭惡的目光,也隻能冷面以對,加快步伐。
“意妹妹!”
一聲呼喚傳來,鐘楚意擡眸,見是師兄王承明。
此人中等身材,面容普通,來自王家,與鐘楚意自幼相識,正是那和姐姐二人是同輩裡唯一一對嫡親姐弟的内門修士。
鐘楚意本欲皺眉以示疏離,待看清來人,改展顔微笑,溫和喚道:“承明師兄!”
王承明被鐘楚意的笑意與聲音吸引,定了定神,目光掃過鐘楚意周身,又看向她來處,問道:“你這是……從元一殿出來?”
提及元一殿,鐘楚意笑意更盛,點頭應是。
王承明滿臉欣喜,拱手祝賀:“恭喜意妹妹成為金丹真人!”
鐘楚意謙遜道:“不過是僥幸進階,不敢當。”
“不知妹妹道号為何?”
“玑華。”
王承明品味一番,贊道:“玑華,好字!星辰指引,光芒自顯,正配妹妹氣質。”
鐘楚意聽他誇贊氣質,而非僅着眼于容貌,心中稍感寬慰,卻也不願多做寒暄。
王承明雖意猶未盡,終也隻能與她分道揚镳。
鐘楚意未行多遠,便聞潺潺溪水聲。擡眼望去,見溪邊數人嬉笑玩鬧,好不熱鬧。
定睛一看,竟是李蓮花等人,其中還有她心心念念的彭月。
彭月身着金魚鈴铛彩衣,氣色極佳,正與幾位女修談笑風生,嬌笑連連,連衣袖都遮不住那開懷之态。
鐘楚意心中歡喜,可瞧見彭月與她人如此快樂,又不免有些失落。
彭月養傷歸來,她們卻未能第一個相見。
正思忖間,那邊衆人已發現鐘楚意。
“楚意!”
彭月興奮揮手,衆人皆熱情相迎。
鐘楚意尚未移步,彭月已如乳燕投林般飛撲過來。
“欸!”
鐘楚意張開雙臂,卻因彭月沖力過大,被撞得微微生疼。不過,懷中滿是彭月的馨香,鐘楚意心中安穩,卻又覺如夢似幻,眼眶微微濕潤,哽咽問道:“你真的好了?”
彭月亦被感染,埋在鐘楚意肩頭落淚:“我好了!你不知道,我遭了多少罪,嗚嗚……”
鐘楚意肩頭瞬間被淚水打濕,她強忍着淚水,畢竟面前還有其他小夥伴。
“好了好了,你們倆一見面就哭,這是哪門子的事兒?”
李蓮花邁着大步走來,語氣依舊帶着幾分熟悉的随性。
鐘楚意與李蓮花目光交彙,不禁想起上次的矛盾,心中有些愧疚。見李蓮花這般大大咧咧,似已忘卻前嫌,鐘楚意自覺先前太過小家子氣,當下心中釋然,甚至因自己的小心眼而覺得有些好笑,竟不自覺笑出了聲。
彭月見狀,輕捶她幾下,嗔怪道:“你笑什麼呢,沒良心的!”
鐘楚意佯裝吃痛,捂着胳膊嬌聲道:“月兒,你下手太狠啦,嘶~”
“你怕什麼,美人?我下手自有分寸,怎會真讓你疼呢?”
彭月調笑着,引得周圍女修紛紛圍攏過來。
鐘楚意與彭月最為親密,李蓮花她們因年長幾歲,常被她倆視作“外人”。
二人之間的親昵互動,在衆多姐妹面前也毫不避諱。
此時,小姐妹們圍着鐘楚意上下打量,驚歎道:“楚意啊,你此番出門,怎的愈發美了?不,是更添了幾分成熟韻味!”
鐘楚意羞紅了臉,“哪有,不是和從前一樣嘛!”
“不對不對,你莫不是在外偷吃了什麼?”一女修打趣道。
鐘楚意心中一驚,以為自己的秘密被識破,緊張道:“哪有此事,什麼成熟,難道我以前很幼稚?”
小姐妹們看着鐘楚意嬌羞的模樣,忍俊不禁,笑道:“幼稚倒說不上,隻是你如今愈發動人,該豐盈處豐盈,該纖細處纖細,眉眼如畫,鼻若瓊瑤。我一個女子見了都心動,此番再見,更是勾人魂魄。往後啊,你可就是我們大家的美人,要對我們負責呢!”
說着,湊近了伸手攬住鐘楚意的腰,作勢要往上摸。
鐘楚意又羞又氣,拍開她的手,嗔道:“好啊,王姐姐,你竟這般輕薄我!”
那女修卻身手敏捷,笑着退後,鐘楚意撲了個空。她隻好輕輕揉着胸口,一臉嗔怒,模樣嬌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