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兒動作麻利,像隻輕快的小鹿,搶前一步,優雅地施了一禮,脆生生說道:“平師兄好,我是鐘家新來的鐘靈兒!”
鐘楚意心中當即泛起一絲不快,暗暗琢磨:這鐘靈兒莫不是把我當成她結交旁人的跳闆了?
彭月過來擡手輕輕将鐘楚意攬到一旁,直言道:“你犯不着搭理她,就她這勁兒,自個兒一會兒就能把所有人都認識遍了!”
彭月嗓音清亮,這話一出口,王嬌嬌和李知缦都下意識将目光掃向鐘靈兒。
鐘靈兒隻見鐘楚意與彭月笑語嫣然,相攜坐入同一朵水晶花椅之中。
二人漸漸談興加濃,神色歡愉,鐘楚意好像沒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并未出言。
見此,鐘靈兒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
她朝着仍在望向這邊的東方平和王鳴師兄再度虛禮,卻見二人目光追尋着鐘楚意。
鐘靈兒蓮步輕移,走向鐘楚意與彭月一旁的花椅,身姿嬌柔但很是端莊地緩緩坐下。
此椅裡面卻柔軟異常,人坐上去幾乎要深陷其中,鐘靈兒暗自運力,極力控制腿腳,生怕翹起而失了儀态。
她足蹬一雙绯紅厚底繡鞋,鞋面之上珍珠亮石熠熠生輝,色澤雖不似新制那般明豔,卻與她的青春朝氣相得益彰。
鐘靈兒忍不住偷瞥鐘楚意,見她足下着一雙玉色翹頭履,材質上乘,色澤明潤,鞋面僅以幾縷淡雅暗紋裝點,更顯簡約雅緻。
此刻,那鞋松松地搭在鐘楚意腳上,袴襪微微外露。
鐘靈兒下意識将自己的鞋與鐘楚意的相較,心中不禁泛起失落。
她的鞋雖精心裝飾,綴有珍珠亮石,卻難及鐘楚意那雙鞋的上乘用料、大氣富貴,相較之下,自己頓顯小家子氣。
鐘靈兒身着一襲平素珍藏的雪紗羅裙,裙擺之上,淡黃玉蘭紋若隐若現,更以色貝研磨之粉輕點,添幾分靈韻微光,原以為如此裝扮,既顯清新,又不會太高調。
然踏入這宴會之中,舉目四望,但見諸人皆身着華服,周身靈韻流轉,寶光四溢。
鐘靈兒這才恍然,自覺實無需刻意收斂,哪怕再添幾分張揚,相較之下,怕也難在這一衆仙姿中嶄露頭角。
鐘楚意身着一襲牙綠羅裙,裙上暗繡葉紋,自肩頭蜿蜒至裙尾,不細瞧仿若布紋隐現。
此刻,她慵懶地斜倚于座椅,葉紋裙擺垂落覆足。與彭月嬉鬧間,一隻玉鞋悄然掉落,她卻毫無察覺。
玉足着襪,于裙擺下時隐時現,憑添幾分俏皮。二人笑語清脆,不絕于耳,鐘楚意笑得花枝亂顫,嬌軀輕晃,雙腿在葉紋裙下肆意撲騰,未幾,另一隻玉鞋也飛落一旁。
鐘靈兒擡眼望向鄰席,果見衆多男修,有的明目張膽,有的遮遮掩掩,目光盡皆投向鐘楚意。
妒意瞬間在鐘靈兒心底翻湧。
恰在這時,一小童撿起鐘楚意掉落的鞋,小跑着追來問詢。
花朵座椅繞桌不停轉動,荷葉底盤更是托着雅席,在水上悠悠環繞中央的水晶大平台,大圈轉小圈也轉,讓人醉暈暈的。
鐘楚意銀鈴般的嬌笑聲傳來:“且放一旁,我這會兒不穿!”
這笑聲清脆悅耳,在雅席間悠悠回蕩,撩撥衆人的心弦。
鐘靈兒再顧鄰席諸男修之态,心内煩郁漸生,卻不忘将衆人的反應一一瞧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