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滿心焦急,雙臂将她摟得更緊,熾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耳畔。
緊接着,他的唇重重壓下,這一吻飽含着他漫長的思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已有一月又十二天未曾謀面,這段時光于他而言,仿若千秋漫長。他要懲罰她,不許她再說那些令他不悅的言語。
鐘楚意好不容易尋得間隙,急促地深吸一口氣,嬌喘微微,“你既已見着我了,便快些離去吧。”
秦關卻将擁抱愈發收緊,嘴唇輕輕含住她的耳垂,呢喃道:“我不走,太久未曾擁抱你、親吻你,如今到了你們宗門,我正好前去拜會你的父親!”
鐘楚意聽聞此言,心中大驚,抗拒之意更甚。
秦關心中不悅,手上與嘴上的動作卻愈發急切,又是親吻,又是擁抱,還加上輕撫,直弄得鐘楚意嬌喘連連,雙腿發軟,幾近站立不穩,肌膚也泛起一層誘人的粉紅色。
“嗯……,莫要、嗯……”
秦關順勢将她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固定住她的身形,唇一路向下。
“嗯……,莫要如此,秦關,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這裡是風崖山,不是你們長龍派!”
然而,秦關卻察覺到,鐘楚意并非假意推拒,她是真的抗拒。
她小巧的牙齒咬在他肩頭,竟用上了靈力,真真切切地讓他感到疼痛。
秦關滿心不解與憤懑,他們二人早已親密無間,她如今卻這般遮遮掩掩。他心中一橫,猛地撤去結界,心底竟隐隐盼着此刻能被他人撞見。
含梅溫熱,香氣迷人,秦關陶醉其中。
鐘楚意隻覺渾身熱意漸起,這并非單純的羞澀燥熱,而是體内媚骨之中湧起的灼灼熱浪,令她肌膚溫度急劇攀升,燙得驚人。
随着這份難受愈發強烈,鐘楚意咬了咬下唇,狠下心來,高聲道:“我厭惡你,秦關!你總是這般,隻圖自己快活,從不曾問過我是否願意!”
她喊得情真意切,聲音中滿是痛苦,與先前的嬌柔低語截然不同,顯然是真的動了怒。
秦關聞言,不禁一怔,松開了她。
他目光凝重地打量着鐘楚意,隻見她倚靠着石壁,嬌喘籲籲,身子微微顫抖,神色間既有妩媚之态,又透着痛苦,眼眸之中,竟多了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嫌惡。
沒錯,那确确實實是嫌惡!
難道自己的靠近,竟讓她如此惱怒?
可瞧她身形嬌弱,站立不穩,靠在石壁上搖搖欲墜,秦關終是忍不住關切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說罷,便伸出手想去攙扶她。
鐘楚意卻一巴掌拍開他伸來的手,語氣愈發不善:“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怕你,厭惡你!”
她嘶吼着,秦關從未想過,如此嬌柔的她,竟能說出這般傷人之語。
刹那間,他隻覺心口一陣劇痛。
然而,鐘楚意仍不罷休,繼續冷冷逼問,語氣疏離且認真,更似在陳述而非質問:“你從一開始便不是真心待我。你為何接近我?你們長龍派的弟子,又為何接近我風崖山的女修?你強逼我、玩弄我,别告訴我你從一開始便是真心。秦關,你可有真心?”
我可有真心?
秦關隻恨不得将自己熾熱的心挖出來,捧到她面前。
他想要解釋,可鐘楚意那如利刃般的目光,直直刺在他的心間。
她嫌惡、她懼怕、她滿心傷痕……鐘楚意斷斷續續地說着,秦關已聽不進去。
望着心愛的女子渾身顫抖,惡語相向,他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我不想與你待在此處,免得惹人誤會!”
言罷,鐘楚意便朝着洞口走去。
秦關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鐘楚意卻用鋒利的指甲,在他手上劃出一道血痕,決然地将他的手甩開。
“楚意,難道我們的關系,就至此為止了嗎?”
“我們有何關系?我不想與你有任何關系。”
言畢,鐘楚意便如驚弓之鳥般倉皇逃離。
鐘楚意隻覺渾身又燙又軟,腳步虛浮,深知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匆忙尋到一間休憩的小室,迅速布下結界,閃身沖了進去。
她淚流滿面,顫抖着雙手撫摸自己那敏感且躁動的身軀。
方才所言,皆是為了擺脫秦關。她清楚自己正處于特殊之期,卻絕不能與秦關共處。她不能與男人歡好,故而才口出傷人之語。
可秦關呢?他并未解釋,還說要去見自己的父親,見了父親又能說些什麼?說他如何輕薄自己嗎?他是想與自己結為道侶嗎?
誰知曉他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況且他也未曾表明心意,二人沒途未來。
鐘楚意本就厭惡這般被動的相處局面。自與秦關相識以來,凡事皆由秦關主導,她總是被迫回應。她所向往的,是彼此情投意合、相互奔赴的情意,而非先遭他強逼,而後才得他垂憐喜愛。
更何況,她與秦關的師兄方知柯也曾有過糾葛,日後該如何面對?
一想到此,她隻覺一切都錯得荒誕不經。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天下男修多如繁星,她鐘楚意并非離了誰便不能活。沒有道侶又何妨,她甯願獨自一人,逍遙自在,再不願輕易陷入這紛繁複雜的情愛糾葛之中。
秦關本滿心都是喜訊,急欲與鐘楚意分享。飛虎于凡間不慎中毒,卻也因禍得福,不僅成功解除妖毒,更是一舉突破修為,進化了品階。因二者本命契約相連,秦關亦從中悟道,修為随之增長,如今竟有機會在百歲出頭便進階元嬰之境。
此前他道心迷惘,一些困惑萦繞心頭,可今日乍見鐘楚意,刹那間,心中陰霾盡散,一片澄澈清明,修煉的神念瞬間貫通。
他心中明晰,或許不久之後,自己便能實現這一突破。這契機已然降臨,隻需他返回宗門,潛心沉澱,打磨體内經脈之氣。如此一來,他受益真人——秦關,不日便能跻身長龍派年輕一代的前列。百歲成就元嬰,這等修煉速度,在整個大陸都可以名冠諸方!
然而,最終他隻是靜靜地伫立在鐘楚意消失的那間靜室門前,并未運使靈力,隻是輕聲喃喃低語:“楚意,今日得見你,我道心愈發穩固。不論你心中作何想法,我秦關自始至終,心中都有你。倘若我真能百歲元嬰,願以道心為證,昭示我的真心。到那時,你能否回頭,再看我一眼?”
“百歲元嬰!”
鐘楚意雖斜倚在榻上,可她所設結界并未屏蔽外界聲響。
身為修士,耳聰目明,秦關這一番低語,她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秦關并未多作停留,言罷,那一縷氣息便消散而去。
鐘楚意此時身體愈發難受,内心雖覺羞恥,卻也無奈之下,隻能自安。
心中暗自思忖,百歲的元嬰修士,這般天賦堪稱絕倫。她身邊除了那一等一的天才王破天,在十八歲便成就元嬰,傳為一段佳話,其餘之人,即便金丹結得早,卻也大多在百歲乃至兩百歲,都難以觸及元嬰之境。即便有幸成為元嬰,像秦關這般百歲出頭便能達成的,更是少之又少。
元嬰與金丹截然不同,天賦在此間的重要性遠超努力。
秦關竟有如此卓越的天賦,前途不可限量。
前段時間,鐘楚意得知他那般厲害卻還隻是金丹境時,心中竟有一絲暗自欣喜,如今想來,連自己都不知當時在竊喜些什麼。此刻知曉他天賦驚人,她心中懊悔之意頓生,難以自抑。
可一想到長龍派,鐘楚意便心生怯意,再不敢有絲毫念想。
她在長龍派隻認識兩人,然而這兩人皆與她有過親密接觸,這叫她如何敢再去想與長龍派有任何關聯?
一陣顫栗,鐘楚意迎來高潮,随即暈暈乎乎,綿軟無力地癱倒在榻上。
東方極雲耳尖微動,受益與鐘楚意之間的這番糾葛,直令他驚得瞠目結舌,心中原本那些對男女情事的遐想,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百歲元嬰?”
東方極雲在心底暗自呢喃。他如今不過三十歲上下,踏入金丹境界也沒過去多久,在風崖山向來風頭無兩,頗負盛名,可即便如此,也從未敢奢望自己能在百歲之際便突破至元嬰之境!聽聞受益道友這一番話,他隻覺心底癢癢難耐。
他先是震驚于二人之間複雜的情事糾葛,繼而驚歎受益竟是如此深情之人,而此刻,更是深深折服于受益那卓絕超凡的天賦。
這般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令他既覺失落,又隐隐生出一絲羨慕嫉妒之意。
東方極雲向來對自己的資質與能力極為自信,可如今,這七十年的差距,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他心頭煩悶。
受益真人師從高師,修行資源優渥,而自己不過是拜在一位真君門下,風崖山雖說也是修仙大派,卻并非頂尖的劍修宗門,從師承底蘊來看,自己與受益道友相比,确實差了好幾個層次。
“不行,決然不行!”
東方極雲心中暗自呐喊。他一刻也不願多做停留,本以為這場生辰宴不過是一場尋常的歡慶聚會,卻沒想到,竟在自己心中種下了一顆“急功近利”的種子,此刻,這顆種子已開始生根發芽,攪得他心潮澎湃,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