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結束,滿座皆驚,衆人紛紛喝彩。
鐘楚意心中暗自感歎,自愧不如。
她既不會如此精湛的劍術,也難有這般利落冷迷的氣場。
起初,鐘楚意以為佘雯丹不過是面容清冷的女子,今日得見,方知她表裡如一,骨子裡盡是傲然之氣。
鐘楚意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緊緊追随着她,直至她走下高台,身姿挺拔,步履沉穩地回到雅席。同席的謝貞、汪蘭淇也望向她。
人群中,有人高聲稱贊:“雯丹仙子劍舞無雙,今日得見,實乃我二十二峰之光彩。仙子劍舞中似有劍意深藏,不知可否與我萬琪結識一番?”
此人正是二十二峰的劍修弟子萬琪。
旋即,諸多女修紛紛附和:“雯丹仙子,我們也喜愛你的劍舞,能否學習一二?”
二十二峰的幾位女劍修,被這英姿飒爽的劍舞所吸引,徑直奔向佘雯丹所在雅席,與她攀談起來。
鐘楚意心中亦對結識佘雯丹頗有興緻,然見那邊人多擁擠,便打消了念頭。
擊鼓傳鈴仍在繼續,她滿心期待自己這邊的雅席能中鈴,好借此機會,以擅長之技吸引佘雯丹的注意。
正所謂美人相惜,古已有之。容貌出衆的美人,往往對彼此心生好感,期望憑借自身魅力與之結交。這般美人,除了擁有異于常人的優越感,更有一種同為美人的歸屬感。
金鈴铛又傳遞了三次,終于輪到鐘楚意所在的雅席。
鐘楚意最拿手的便是琴藝,雖說涉獵的藝術種類不多,但她的琴音自有一股高鶴傲立之态。
然而,雅席間的男男女女早已争得不可開交,衆人皆盼着上台表演,早早便想好若輪到自己該展示何種才藝。
鐘楚意雖有心一展身手,卻不願與衆人争搶這般出頭機會。
數位師兄高聲邀她登台,王嬌嬌等人亦在旁七嘴八舌,熱議呈獻何種唱曲。
鐘楚意素知王嬌嬌對自己有些妒意,言辭間多有尖刻。
環視周遭,才俊佳人濟濟一堂,皆懷非凡才藝,她忖度少己一人登台,亦無關緊要。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豈是靠人前賣弄方能彰顯?
縱不登台炫技,她的美貌也不會因此減損分毫。
眼前衆多英俊男修、高雅女修,可這般熱鬧場景,此刻卻無端令她覺出幾分乏味。
鐘楚意輕搖臻首,随即将登台之機讓與他人。
最終,王嬌嬌、李知缦及數位師兄弟登上高台。
鐘楚意連飲數口靈酒,暗自期望能如彭月那般,抛卻儀态,酣暢一醉。
瞧彭月此時早已醉得人事不知,再看高台上王嬌嬌等人似有得意忘形、大肆賣弄之态,鐘楚意頓感意興闌珊。
她命身旁小童将彭月送回,此刻她亦倦意纏身,意欲離去。
“意姐姐,您這是要走了?”
鐘靈兒依舊神志清醒,觀其模樣,應是未飲多少靈酒。
她乖巧地近上前來,面上滿是關切。
鐘楚意先是點頭,旋即又搖頭。
她此刻有些乏力,經此一番熱鬧,腦海中卻不受控地浮現出與秦關的種種,揮之不去。
她想覓一方靜谧之所,讓自己靜一靜。
“怎麼了?”
鐘楚意見鐘靈兒似乎還有話說,不禁問道。
鐘靈兒正暗自打量着她,意姐姐這次回席有些不同了。
瞧她神情迷離,似是醉了,卻又透着幾分異樣。她衣裝尚整,隻是原本規整的發髻已然松散。想起鐘楚意方才離席片刻,此刻披散着一頭長發歸來,反倒更添幾分别樣的美态。
聽到鐘楚意略顯慵懶的聲音,似有不悅,鐘靈兒忙側身讓開路,輕聲柔語道:“并無他事,隻是姐姐發髻松散,原先那支簪子也不見了,一時瞧得多了幾眼。”
簪子?
鐘楚意擡手摸了摸頭。對啊,她今日隻戴了師父賜予的那支法簪,不見了嗎?
此時,她倒沒去想鐘靈兒緣何觀察自己這般細緻,思緒全然飄回到法簪的去向。
莫不是遺落在那假山處,亦或是休息的靜室了?
醉意似乎真的上頭,她腳步虛浮,内心的慌張也不自覺顯露出來。
鐘靈兒緊盯着她,見她有些慌亂,面上又隐隐透着羞意,猜她剛剛定是發生了什麼,心中竟無端生出幾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