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希望自己親上去嗎?
是清孟希望嗎……好像不是。
從和清孟結婚的那一天起,邢禾心底的某個角落中就埋下了一枚種子。
十多年過去,這枚種子的表面看起來與一開始并無不同,沒有發芽也不曾生長壯大。
隻有邢禾自己清楚地知道,在一個又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瞬間,種子所在的土壤已經一點一點地被密密麻麻的根系爬滿了。
這一刻,震耳欲聾的心跳好像也在撺掇着她去踐行自己的妄念。
小孩子的心願往往美好的不參雜任何欲念,隻是一個晚安吻而已。
可是邢禾對清孟的感情卻早就不像最初那樣純粹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邢禾起身迅速地在清孟的額頭上烙下一吻,然後立馬像個鴕鳥一般躺了回去。
鴕鳥蒙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說:“晚安。”
額頭吻來的快去得也快,來不及讓人細細感受。
清孟試圖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就仿佛在坐過山車一般,心髒失控的鼓動與失重的不真實感并存,她整個人都久久無法平靜。
下意識地撫上了那處皮膚,一閃而逝的溫度與身體深處散發出來的熱意交相輝映,宛如潮水般洶湧起伏,明明邢禾已經離開了,但那柔軟的觸感仍然燙的她不敢動彈。
清孟的思緒發散的很遠,她想起第一個同床共枕的晚上,又想起了協議離婚的那個下午。
即使沉浸在美夢中的感覺很好,但理智回籠之後,清孟也清楚的知道這也不過是邢禾為了滿足兜兜的心願而做出的讓步罷了。
硬生生地剖去那些悸動,再開口時清孟的語氣中隻剩下平靜:“晚安。”
夜已深了,各懷心思的清孟和邢禾終于入睡了。
因為害羞的緣故,第二天一大早邢禾就出門了,隻給清孟留下了一張紙條:今天要去搜索槍械。
如今家裡多了兩個成員,陳姨還沒有恢複意識,兜兜跳起來都還夠不着桌子,清孟就隻能留在家裡照顧她們了。
也正是因為家庭成員逐漸增多,對武器的需求也就變得更加緊迫了。
如果邢禾不在時發生了意外事件,家裡的老年人和小孩完全沒有辦法自保。
邢禾早點找到槍支彈藥,清孟學會了用槍,小院的安全自然也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上次在醫院,邢禾已經親眼看見了配槍的救援部隊,所以她打算先在人防工程附近搜索一下,看看地上有沒有犧牲的救援隊員落下的槍支。
但令邢禾失望的是,一連搜過了六七個地下停車場,她都沒有什麼收獲,估計能看得見的好東西都已經被周邊路過的人撿走了。
唯一的一把步槍還是從一個生前是軍人的喪屍身上扒下來的,一起找到的還有一包壓縮餅幹和十發子彈。
一把步槍和十發子彈,遇上了屍潮連給喪屍塞牙縫都不夠,邢禾不得不開始考慮更換策略。
正好離這裡一公裡左右的地方就是市武裝部,在那裡找到囤積的武器裝備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末世初期,被别人占領的物資點往往代表着比一般喪屍群還大的危險性。
正是因為擔心武裝部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占領了,邢禾一開始才沒有将這個地方作為自己的目的地。
但在市區裡遊蕩碰了一鼻子灰之後,邢禾最終還是決定嘗試去武裝部裡面碰下運氣。
大概是被清掃過的緣故,武裝部周邊沒什麼喪屍的身影了。
但邢禾也沒有放低警惕,盡力壓低腳步,沒引起任何一隻喪屍的反應,她悄悄地摸進了武裝部。
大廳裡面到處是血迹,地上全是喪屍的屍體,看起來這裡之前經曆過一場惡戰。
旁邊緊挨着的是辦公區。
辦公區内也有不少喪屍的屍體,裡面夾雜着一些軍人的屍體,邢禾檢查了一下,這些軍人身上已經沒有槍和子彈了。
從屍體上扒了一個完好的頭盔和一件相對來說還比較完整的防彈衣。
現在邢禾身上的裝備包括一把半自動步槍、十發子彈加上早上考慮到實用性帶上的工兵鏟,總算不是赤手空拳的狀态了。
往裡走貌似是集訓基地了,地上的喪屍數量明顯減少,前面大庫房的門緊閉着。
邢禾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身後突然傳來了血肉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這裡的屍體太多,保不齊就有幾十隻被壓在底下還沒爬出來的,她久違地緊張了一下。
但還好,隻是一隻斷腿的喪屍順着地上爬過來了,邢禾随手一鏟子鏟進喪屍的後頸,它便立馬伏在地上不動了。
就在這時,邢禾的背後又傳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牙齒撕咬血肉的呲呲聲。
而且這不是一隻的聲音。反而更像是有一群什麼東西在分食一隻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