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禾僵在原地,直到清孟的手離開都沒回過神來。
如果說接吻是綿密濕熱的夏日雨林,靈魂與血肉盡情地纏綿交織。
那麼這個動作就是一縷清風,攜着缱绻與溫柔轉瞬即逝,隻留下讓人無法忽略的怅然若失感。
隻是挑起碎發挽到耳後,便已經是極盡暧昧。
看着直愣愣的邢禾,清孟柔聲問:“你多久沒吃過火鍋了?”
邢禾還沒習慣清孟突然的靠近,假裝随意地回答:“應該也就是幾年吧。”
清孟難得的笑了笑。
從前邢禾每次回家最心心念念的就是火鍋,可惜北城沒什麼正宗的火鍋店,所以就隻能嘴上念叨念叨了。
這麼多年了,這人還是和當初一樣。
過了一會,邢禾終于意識到清孟是在調侃她嘴饞。
她有些尴尬地為自己辯解:“今天的火鍋其實主要是因為你想吃,不是我饞。”
清孟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邢禾蔫了,隻能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看着鍋裡的菜有沒有熟。
但邢禾并不知道,整張桌子上隻有她和兜兜兩個人在認真的等菜。
江平安是清孟的好朋友,最清楚她對邢禾是什麼心思。
剛才整理頭發的舉動江平安看的一清二楚,沒想到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如此柔情的一面,她的身上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
江平安酸溜溜地開口:“小孟,我頭發好像也有點亂了,你幫我看看呢?”
清孟瞪了她一眼,白皙的臉上即使隻有一絲紅暈也分外明顯。
江平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江平安還是衷心地為清孟感到高興,她沒有錯過邢禾微紅的耳朵和兩個人之間流動着的微妙情愫。
清孟這麼多年來的單戀應該終于可以變成雙箭頭了吧。
而一旁的CP頭子樊花更是直接激動地站了起來。
“谌夏,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谌夏聽話地跟她去了一邊。
走遠了樊花才拉住谌夏的手:“寶寶,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谌夏無奈,她自然知道樊花在說什麼。
吃飯的桌子是大圓桌,大家面對面的,想不看見清孟的動作都難。
“看見了。”
樊花激動的眼冒淚花:“啊啊啊啊——你知不知道CP成真是什麼感受!”
谌夏不明白樊花的情緒為什麼起伏這麼大,她隻是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不需要理解,隻要在樊花說的時候認真聽就好了。
沒過多久,兩人回來了,鍋裡的菜也終于可以吃了。
衆人都等着陳芸先下筷子,她連忙擺了擺手:“都這個時候了咱們就不講究這些規矩了,你們餓了直接吃就好,不用特意等我。”
江平安也笑着說:“都吃吧,不吃我可先動手了啊。”
說着她真的伸筷子挑了一片火腿腸。
見陳芸這麼說,大家也都不客氣了。
邢禾也伸出筷子挑了一片香菇,香菇調轉個方向進了清孟的碗裡。
清孟有些驚訝,偏過頭就看見邢禾一雙眼睛閃閃發亮,裡面帶着很明顯的期待。
清孟将碎發勾到耳後,學着其他人的樣子,在碗裡的蘸料裡蘸了一下,輕輕地吹一下,再慢慢地送入嘴裡。
邢禾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好吃嗎?”
清孟沒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再次擡起頭時,清孟的眼睛裡面已經蓄滿了被辣出來的生理性淚水,鼻頭也紅紅的。
她隻是微微張嘴,試圖通過呼吸來讓失去感覺的舌頭降溫。
作為c市本地人,大家對辣味的阈值與其他人有所不同。
在場隻有清孟和肖雨是外地人,肖雨還沒來得及動手,清孟自然就成為了第一個受害者。
邢禾也是第一次見有人被辣哭,手忙腳亂地拿杯子給清孟倒水,用紙給她擦眼淚。
邢禾的動作很輕,比起擦來說更貼切的形容是沾。
她一點點沾去清孟眼角的淚,像是在呵護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一般。
怪不得邢禾過于小心謹慎。
見慣了這人清冷疏遠矜持克制的樣子,眼角帶淚鼻子紅紅的清孟實在是太過惹人憐愛。
如果可以的話,邢禾甚至想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