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夏姐姐,清孟姐姐有危險嗎?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谌夏安撫道:“沒事的,清孟姐姐隻是有些事情要跟那個叔叔談。”
兜兜又回頭看了看江平安,江平安離兩人有一小段距離,兜兜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肖姨姨還會回來嗎?”
谌夏頓了一下,又想起了那時的畫面。
作為離肖雨最近的人,兜兜目睹了她被咬的全過程。
肖雨被喪屍咬了之後,衆人便第一時間将喪屍殺掉了,但這并沒能救回肖雨,被咬了沒過幾分鐘她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兜兜的眼裡蓄滿了小珍珠,卻又嘟着嘴強忍着不讓它們掉下來,看得出來她有些自責。
肖雨心裡沒什麼底,但還是說了句善意的謊言:“會的。”
兜兜卻不信她的話:“真的嗎?是不是我們再也出不去了,是不是我害死了肖姨姨,我害怕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谌夏将兜兜抱進自己懷裡,輕輕地說:“我們會出去的。”
樊花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有些心疼地看着把頭埋在谌夏懷裡的兜兜。
肖雨生死不明,江平安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實則情緒受了不小的影響,已經失去了冷靜判斷的能力。
在場幾個人裡面陳姨和兜兜還需要人照顧,這種時候,她必須要懂事起來。
樊花柔聲安慰兜兜:“不管怎麼樣,是不是都應該先吃飽肚子呀?否則再見面的時候肖姨姨會生氣的。”
兜兜把樊花的話聽了進去,把頭擡起來,胡亂抹了兩把眼淚:“我不想肖姨姨生氣。”
兜兜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樊花拍了拍她的背,免得她被嗆到。
兜兜以為江平安沒有聽見她對谌夏的話,但早在她第一次提到肖雨的名字時江平安的注意力就已經被吸引過去了。
前幾天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兜兜說希望肖雨可以一直保護她,肖雨答應了。
當時江平安說了什麼呢?她自己也有些記不清了。
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而如今,肖雨的手被喪屍的牙齒咬中的瞬間仿佛就發生在剛才一般,隻要閉上眼就會在腦海中浮現。
那時江平安離肖雨并不近,但不知為什麼,那一幕就是在她眼中無限放大,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血液在空中緩慢劃出抛物線。
既便喪屍的牙齒刺進了骨肉,肖雨也沒有呼痛,甚至連表情都隻是變化了幾秒。
她确實如她所說,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沒有絲毫猶豫地護住了兜兜。
由于劇痛,肖雨已經說不出任何話。
但昏迷過去的前一秒,她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喪屍,直到它被衆人解決掉她才敢放心倒下。
肖雨倒下了,江平安本能地想沖上去救她,但向天的出現在她們中間硬生生地劃了一條生與死的長河。
如今肖雨生死未蔔。
江平安能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一股無法言說的難過。
對于肖雨親了她這件事,江平安其實有些生氣。
雖然她對于感情更偏向與開放和自由的态度,也不是沒有過和聊得來的人一天就迅速上床在一起的先例。
但江平安并不是les,對肖雨的感情也是感激和欣賞夾雜在一起,沒有超出友誼之外的東西。
那一天,沒有任何預兆的,肖雨便親了她。
作為回敬,江平安狠狠地咬了回去,肖雨的嘴唇甚至都被她咬出了血。
從那以後,兩人私底下就沒有交流了。
江平安本以為從今往後兩人就變回了兩條平行線,不管肖雨身上再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再關心。
可在意識到肖雨可能要死了的那一瞬間,那個名字卻還是從她的口中脫口而出。
即便是從小以頭腦聰明而著稱的優等生,c市第一人民醫院建立以來最年輕的主任醫師,江平安也難得有了迷茫的時候。
她實在是無法辨明自己的感情。
是惋惜?
親眼目睹了一位大有前景,聰明果敢的年輕女軍官就這樣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是愧疚?
因為自己從前對肖雨的态度過于惡劣,說話總是夾槍帶棒,不願意好好跟她交流。
還是……因為什麼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