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涔涔的薄衫緊貼膚肉,吸足了水的布料在腰窩處陷進去,而下濕沱的臀也被勾勒得纖毫畢現。
看着郁舟狼狽的樣子,沈熠皺了皺眉,一個b又沒有o那麼嬌弱,不就是被澆了下水,至于可憐成這樣嗎……
居然像被澆呆了一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沈熠俯視郁舟,出于病态的潔癖,動作流暢地戴上一次性醫用無菌手套。
他身形高挑,上前兩步就極具壓迫感,此時微微傾身,輕拍郁舟的臉頰。
“你真的一天沒有alpha都不行是嗎,到了要偷我衣服的地步。”
“還是說,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沈熠眼帶審視,目光從上至下地淌過郁舟,掠過腰臀處時卻頓了頓——
沈熠瞬間滞澀了一下,目光回避開那處。
這個beta……不僅是偷穿他的衣服,還有更過分的……
“還有,我問你。”
沈熠幾乎難以啟齒,但不質問一番,又好像是他故意霸淩這個小室友一樣:“你的私密衣物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什麼私密衣物。郁舟思維凝滞,運轉遲鈍。
【對ao來說,會接觸到後頸腺體的衣物是私密的。】
【所以,你的圍巾是私密衣物。】
沈熠見郁舟無話反駁,繼續說:“而且,上面有秦銘的信息素。”
“你昨晚跟秦銘做什麼了?他抱你了?親你了?标記你了?”
沈熠越問越語調高揚,似乎忍無可忍,一個個問句遞進式爆發。
平常他們三個alpha在屋裡都會有意控制收斂着自己的信息素,免得出現aa信息素互斥,互相感到冒犯,忍不住打起來的情況。
他絕對不會承認,淩晨他回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那地上的圍巾,潔癖的他第一反應居然是直接用手拿起來,并湊近嗅了嗅,卻被上面另一種alpha的信息素氣味激起過敏反應,渾身發癢發疼,狼狽不堪。
郁舟圍巾上屬于秦銘的信息素濃度那麼高,根本不是秦銘平時收斂的程度。
所以他們兩個昨晚做了什麼?
他幾乎能想象到,秦銘将臉靠在郁舟的後頸,蹭開那圍巾,用牙尖去咬那毫無用處的beta腺體,放縱地注入信息素的場景……
沈熠光是想一想那種場景,就忍不住深深皺眉。
郁舟忽然動了,前邁半步,靠近沈熠。
沈熠視線一定,面前的beta猶如水中出浴的妖鬼,春藻一樣茂密潤澤的黑發貼着臉頰,襯得那張臉格外白皙純淨。
沈熠喉結微動,疑似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後退半步。
郁舟又往前一步,幾乎走進了沈熠懷裡。
沈熠不自覺屏息斂氣,似乎聞到這個beta都會被感染上什麼一樣,視線卻始終鎖定着對方,凝神關注着對方要做出什麼舉動。
下一秒,郁舟倒了。
沈熠瞳孔微縮,下意識伸手去撈郁舟。
他看向那張白得過分的臉,郁舟雙目緊閉,是暈了。
與此同時,系統終于想起,糟糕,兔子突然碰涼水好像會死。
眼看着沈熠臉色微變,用自己的外套将郁舟裹起,抱起郁舟趕往醫院,系統靠極強的算力推出宿主不會死的概率無限接近于百分百,便默默開啟了待機模式。
沈熠沒想到郁舟這麼不經弄。
郁舟發燒燒得不省人事,外面又天寒地凍,他隻好把郁舟的濕衣衫剝了,不敢多看那身皮肉一眼,草草擦幹,又用自己的外套給郁舟攏上,拉上連帽,裹得郁舟隻露出鼻尖。
郁舟就這麼中空地穿着沈熠的外套,由于外套過于寬大,下擺還會往裡灌風,沈熠不得不保持摟住郁舟腰部的動作,來掐住進風口。
上醫院挂号排隊,直到進了診室,沈熠的神經還是緊繃的,半抱着郁舟在醫生對面坐下。
醫生看了一眼:“你别抱他那麼緊,捂出汗更不行。男朋友?”
沈熠瞬間如被燙到般松開手,改為扶着郁舟,隻讓昏迷的郁舟微微靠着自己。
他矢口否認:“不是。”
沈熠的語速太快太急,醫生忍不住觑了觑他,又仔細觀察患者:“姓名年齡性别,既往病史?”
“郁舟,男beta,年齡21,既往病史……”沈熠遲疑了,“應該沒有。”
醫生皺眉譴責:“你怎麼這麼不了解你男朋友?”
沈熠語氣放緩,解釋道:“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醫生也不說什麼了,如常檢查開藥,讓打點滴去,最後叮囑一句:“回去後可以配合物理降溫,用溫水擦拭患者前額、頸部、腹股溝。”
郁舟在醫院挂水挂了半個下午,沈熠就陪了半個下午。
期間郁舟半夢半醒過幾分鐘,糊裡糊塗地晃了晃腦袋,用力加速地晃,像兔子要甩掉頭上沾的水一樣。
沈熠輕輕攏住他的腦袋,以免他晃暈了,帶着保護意味:“别晃了,已經沒有水了。”
掌下的發絲蓬松幹燥,柔軟而溫熱,讓他下意識慎重對待。
回到合租房,郁舟吃了藥還是燒着,意識不清地又嗚咽又咬被角,跟一隻小獸一樣蜷縮在床上。
沈熠皺着眉,強行剝開郁舟腦袋上蒙的被子,微微掐住郁舟的兩腮,給他喂水。
郁舟閉着眼,聳動着鼻尖四處嗅。
沈熠把他的頭掰正,水杯抵在他唇邊了,他才伸出舌頭舔水,吧嗒、吧嗒舔了兩口,瑟縮了一下,又不喝了。
……連水都不會喝,跟小動物似的舔水,還叼被角,像幼獸一樣哼唧。
沈熠莫名想起曾經不知在哪看到的一段話——據說這輩子比較笨,對簡單的道理和事情很懵懂的人,上輩子他們可能是隻小動物,所以沒有做人的經驗。
沈熠不自覺手上失了控制,不小心用力了一下,掐得郁舟臉頰肉越發嘟起。
郁舟迷蒙中吃痛,對着沈熠的手腕就咬了一口。
沈熠嘶了一聲:“獸性這麼重呢。”
觸發到關鍵詞,本來下線休眠的系統猛然警燈爆閃,唰地自動開機了,它急急回顧一遍前情,發現宿主的身份原來并沒有暴露,數據流過快的運轉速度才慢慢趨于平緩。
系統帶過很多任宿主,是局裡經驗豐富的老統了,但這一任宿主是最特殊的,也是最讓它手忙腳亂的。
系統對郁舟是格外寬容的。如果是對人類它大約會不假辭色,但對一隻小兔,它隻想歎氣。
當初系統綁定宿主,發現宿主是一隻瀕死兔子的時侯也呆了,不過它給自己打氣,沒事反正當炮灰又不需要多高的智商,問題不大……大不了提前投放到小世界,從頭做人念個九年義務教育也就好了。
結果第一個世界,小兔第一次當人,獸性太重,話也不會說,路也走不好,非要踉踉跄跄地跑、跳,然後跌跌撞撞走一陣就猛地停滞住發呆。要是去了動物園,更是眼都不眨,一直盯着小動物看,甚至想擠進籠子裡與動物貼臉。
好在時間夠長,這麼多年過去,宿主終于懂得了一點人類社會的道理,并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是人類。
于是系統在前一天重新連接上跟宿主對話的頻道,對他念出了姗姗來遲的小世界設定旁白——“你是一個患有先天生殖障礙的beta。”
這個世界,你是一個患有先天生殖障礙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