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紳士,我是哈特家族的豪恩司侯爵,中級魔法師。我的家族富可敵國,是教皇的左膀右臂。”
“教皇是莫瑞帝國的信仰,如此愛戴我們我将永遠奉上我的忠誠。什麼诋毀……沒有的事兒!”
“我的家族出了些事情,希望教皇為我指點迷津。”
“英俊的紳士,與您對話,仿若經曆春雨的洗滌,期待我們再一次的深入交流。”
金毛貴族的等階比紅毛高,是一名公爵,同樣對教皇抱有極大的忠誠。此次來到教廷,亦是有事相求。
朝景輝結束聊天,蛐蛐道:“沒什麼好說的,兩都不是好人,等你有時間可以把他們的家族也收為據點。”
藍向點點頭。
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藍向到底是真真正正的疊列圖人民,很難将他們當作遊戲中的npc來對待。一個家族何其龐大,藍向若是想要取得他們的信服,少不得花上年月。
總不能此次都像海城魔法學院一樣,一個個打過去吧?
正思考着,等待的正主終于出現。
低沉而莊嚴的聖樂響起——藍向就說邊邊角角那些人站着幹什麼,原來是樂隊。
藍向不由轉向發生變化的方向。
先映入眼簾的是淡金色的長袍,層層疊疊的布料繁複,分不清是陽光還是教皇更耀眼。再往上是鑲嵌寶石的腰帶,垂落胸前的十字架并未随着走動搖擺,始終如一。
出乎藍向意料地是,教皇的面容平靜而年輕,既沒有鐵匠姨姨那樣的褶子,也沒有海神黑歲月沉澱後的疲累。
教皇看起來像是一位年輕人,绛紫的眼瞳、每一根金色的頭發絲裡滿滿蘊藏的活力,看上去全然不像是百多歲老人應該有的。
藍向甚至覺得,要是沒有那身沉重的衣袍拖着,教皇有可能直接跳起來,跟穹頂的神們共舞。
“願主的平安與你們同在。”教皇手上繞着鍊條,十字架被他高高舉起。
教皇用他那溫和的聲音禱告着。
殿堂内的聖樂同時變得舒緩流暢,似是輕輕附和教皇。
“願主的平安與你們同在!”等待的貴族們同一時間單膝跪地,低眉順眼,嘴裡高喊。
藍向有樣學樣跟着做。
“願主降下恩賜。”
“願主降下恩賜!”
“願主萬古長存。”
“願主萬古長存。”
“願主流芳百世。”
“願主流芳百世。”
……
長時間的靜,除了逐漸放緩聲調的聖樂之外,殿堂内再無任何多餘的聲音。
不,其實還是有的,教皇和那些貴族的祈禱聲生生不息,萦繞藍向周邊。
但,藍向聽不清一絲一毫。
曾經藍向熟悉的語言此刻變得這般陌生,明明他也在跟着教皇的禱告而禱告,可那些由他的舌頭帶動、略過唇齒間、從他的嘴巴裡跑出去的詞彙,藍向卻不能理解。
他們還在向神明禱告嗎?
我們說的詞句是什麼?
那好像是一個個音節,語不成調,不是任何有含義的言。
聖樂與禱告聲交織,締造一種難以言喻的靜谧。
安靜,靜到藍向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三下……無數。
他悄悄擡起眼,教皇、貴族、樂隊、乃至于玩家朝景輝都阖上眼簾,也許在一片黑暗的世界裡看見了什麼瑰麗的東西,讓他們甘願沉淪。
饒是所有人都閉着眼,但殿堂内的一切都沒有被打擾。樂隊仍舊演奏,教皇依然禱告,貴族們如此狂熱。
那些七彩的光芒飛速旋轉,宛若一片片破碎飛舞的玻璃,飛到穹頂之上,鑽進地闆之下,貼在十字架表面,降落在每一個殿堂内生物的身體裡。
彩虹的光芒投射于教皇嘴唇,好像那才是他真正的話語。
突然間,調皮的光斑發現藍向這唯一一個未曾閉目的異類,婀娜地扭轉身姿,映在藍向眼睛上。
眼球被燃燒一般痛苦。
藍向被刺得不得不閉眼。
不知道該怎麼描繪此刻的心情。藍向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往自己的身體裡飛,不冷不熱,不排斥也不想輕易接受,不舒服,又好像不是那麼不舒服。
很難形容。
等彩色消停的時候,殿堂的聖樂同一時間停止。
教皇被彩色親吻過的嘴唇輕啟。
他說:“TU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