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霆抱抱他羸弱的後背,“給你揉揉肚子,好不好?”
林君瑾搖搖頭,氣息很弱:“……還要去公司。”
柏霆更心疼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送你過去,又不着急。”
他對林君瑾一向很有分寸,除了一開始并未做出任何親密行為,随着一陣熱氣呵在兩人的耳邊,柏霆揉着這顆大湯圓說:“我看你黑眼圈都重了,你昨晚真的不想我?”
“不想。”
林君瑾回答得相當幹脆,飛行事業永遠才是他的真愛。
柏霆故作不高興地啧一下:“那當我沒問,林君瑾你就是個沒良心的,肯定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不記得吧,我生氣了。”
說罷他一把放開手臂,林君瑾吓了一跳,信以為真說,“别,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個東西……”
對柏霆來說很意外的事來了,林君瑾拿出了那瓶香水。
柏霆真的隻是想和他開一個玩笑,等到林君瑾精心準備的這份禮物出現後,他簡直不敢相信眼睛。
……香水?
林君瑾這是對他的态度又更進一步了?
柏霆目光熱切了,想再親一下他:“我大膽地問你一下,這是送給我的登記前禮物?”
林君瑾虛弱又困惑地擡眼答:“這還用問?我特地給你在免稅店買的。”
柏霆更開心了,躺回去趕快說:“那我們商量一下,這次回去先見見你父母和妹妹?一塊吃個飯?”
林君瑾一聽這話,分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拒絕:“不用,我帶你去看看小湯圓就行了,你别見我家的任何人。”
“為什麼?”
柏霆暫時不清楚林家具體是什麼情況,他就是覺得林君瑾仿佛受了什麼委屈,原因可能是他們結婚的事,畢竟如果不是碰到什麼特殊情況,林君瑾的臉上不會透着一股受打擊感,莫非是他的父母不同意?柏霆想想就有些明白了。
此刻心裡也全是自嘲,林君瑾不希望弄髒柏霆的耳朵,那個相親男的話照搬的是大伯母的想法,他多說一遍都覺得丢人。
林君瑾看看時間,也快到點了,他坐起來,把兩腳塞入拖鞋說。
“早上我碰到一個很煩的人,是我大伯母介紹的。”
柏霆恍然了,皺眉問:“你家給你相親?然後呢?”
“我回他了,我根本不用相親,對了,回家後我過去拿個戶口本就行了。”
一邊說着那點家事,林君瑾臉色慘白地換上航空公司的衣服,他也是個男人,他不會不處理好家庭,拖累伴侶的。
柏霆的心情又是一沉。
這根本不是小事,林君瑾絕對是受了什麼傷,這又是哪個不開眼的來破壞他的未來家庭完整性?
再說林君瑾的那個大伯母很不對勁,這讓他現在像嗓子眼裡梗了一根魚刺,說不出來地懷疑林君瑾的夢中結局會因此惡化。
如果家庭因素是林君瑾‘死亡’的導/火/索之一。
柏霆認為他需要了解那個大伯母是何方神聖。
林君瑾說他想考慮一下。
然後他打開保溫盒吃起了東西。
四五個一次性餐盒并排放在桌上,裡頭分别有蟹粉小籠包,枸杞粥,玉米湯,鹹豆漿和蝦仁馄饨,每份面食沒怎麼泡漲,帶着一股水蒸氣。
柏霆輕輕地哄他:“君瑾,先喝口粥吧,或者吃兩個馄饨,其他東西涼了的不用吃,我們中午再去吃好吃的。”
林君瑾突然感覺到這種日子的不真實,他在馄饨皮輕輕咬出一個口子,深吸一口滾燙鮮美的湯汁。
方便碗裡照出他眼底的漣漪,上次吃這種消費起來沒壓力的食物,他好像還是上高中以前。
父母沒欠錢,家裡有房子,他不懷上孕,那就是十八歲的少年林君瑾,陽光燦爛,不必哭泣。
他可以穿着校服跑到街上,天天買各種喜歡的早點,再帶着一股包子豆漿味坐在教室裡上早讀,看英語。
林君瑾忍着一早所有情緒上堆積的難受,目前心裡最覺得寒心的人還是急着趕他走的父母。
“柏霆……我家裡的情況不好,你如果嫌我麻煩,我們可以不結婚。”
柏霆沉默不語,林君瑾埋着頭說:“我就是一個不正常的……”
“林君瑾,”柏霆提高一點說話的聲音,那種好聽優雅的嗓子帶着平靜,柏霆沒有一絲輕浮笑意,隻有濃濃的自責,堅定和呵護。
“不要哭,我是你的,我們一定會結婚。”
用力深吸一口氣沒能說完,林君瑾的鼻子又偷偷地酸了,柏霆單手抱抱他,林君瑾好一會兒才回答:
“嗯。”
等到他們克服關系上的重重磨難,重新坐下來吃早點,柏霆幫忙拆方便筷時忽然說:
“君瑾,你讓我陪你一起回家吧,你不用介紹我的家庭信息,但我必須和你一同在場,我保證可以讓自己看起來不是什麼董事長,像一個一窮二白隻想追到你的建築工地小工頭,你看好不好?”
柏霆說的是事實,他不是想開玩笑,這次他專門趕早班飛機過來,也是為了确保結婚證能萬無一失,現在友情扮演一下配角試試那個大伯母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