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偶然在玩具攤相識的青年,我其實并不是很想和他繼續深交的。
在又做完一個留雲借風真君的風筝之後,我用餘光瞥到了正興高采烈地跑過來的達達利亞,暗自歎了口氣。
愚人衆十一席的難纏程度不亞于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大人,而且,還是個我早就知曉他極其愛和人打交道、好戰、甚至是百折不撓的家夥之後,我更是覺得當初熱情地和他推銷商品的我,像是個笨蛋。
“喲,賽麗,早上好啊!”
我背對着他,他倒像是個沒事人,率先熱情地和我打起了招呼。
有些絕望地咬了咬嘴,随後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微笑着回應了他的招呼。
“早上好,達達利亞先生。”
“怎麼都見面好幾天了,還這麼生分?”
他笑着看了看我擺放在桌子上的玩具,試圖尋找到新的可以送給他弟弟的玩具。
“最近是流行璃月仙人題材的玩具嗎?怎麼突然間多了這麼多仙人形狀的機關玩偶和風筝?”
“阿山婆覺得應該多宣傳一些帶有璃月特色的東西,老是賣些動物形狀的玩具,隻會讓小朋友覺得很膩。”
我一邊把新做好的玩具放到桌子上空餘的位置,一邊回應達達利亞的問題。
“怎麼,上次給你弟弟買的玩具他不喜歡?所以你想買新的?”
“那倒不是。”
達達利亞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托克他實在是太喜歡了,所以才央求我再買幾個給他。”
“托克?你弟弟的名字?”
“對,我家最小的弟弟,也最黏我。”
提到自己的親人,這個青年才不複我印象裡那種好戰不懼風雨的形象,帶着溫度的笑了起來。
“你看上去很愛自己的家人。”
我有點控制不住心裡不斷湧出的某種感情。
嫉妒的、憎惡的、憤怒的。
我曾經也有名為家人的東西,隻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和無法匹敵的存在,那些東西慢慢地離我遠去,消散在歲月的長河裡,又或者是被我親手掩埋。
我覺得此時的我表情或許算不上愉快,因此被他很輕易地發現了什麼。
“呃,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興?”
“不,沒什麼。”
我對着他笑了笑,有點淡然地回應。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正好在打一場官司,而作為被告人的我,被指認親手殺了自己的姐姐。”
“哇哦,這......是有人陷害嗎?”
“嗯,殺死我姐姐的人就是姐夫。”
有些苦澀的看着達達利亞,随後又立刻别過臉,繼續将桌子上的玩具按照類别分配好。
“抱歉,在這個時候說起這種事情,估計都讓你沒心思挑選東西了吧?”
“不不不,倒不說是我的不對。”
好像是感受到我的愧疚,青年的語氣有些慌張,兩隻手一直揮着,極力想要将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我居然在一個剛失去親人的人面前講這種話,不等同于戳了你的傷疤嗎,是我的不對,抱歉,作為補償,我把這裡的所有玩具都買了吧,外加上請你吃一頓飯,怎麼樣?”
他好像不怎麼會安慰女生,所以看上去有些笨手笨腳的。
不過,我倒是能夠從他的行為裡感受到他确實是想要補償我什麼。
“就請你吃......新月軒?怎麼樣?”
“新月軒?你是做什麼的,這麼有錢?”
“哎呀呀,也沒什麼,這不是為了凸顯我的誠意嘛,那就晚上七點在新月軒見?可以嗎?”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秉持着有錢不賺有飯不蹭就是傻子的心态,我答應了他的邀請,随後飛速地将東西打包,并承諾之後會給他送過去。
“玩具有點多,我送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