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從後側傳來,原本上揚的嘴角,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你來了。”
率先回應的,是身旁這位穩重的男人,他輕抿一口茶,微擡起眼眸,點頭示意。
“賽麗,你能來我真高興!”
我點了點頭,伸出手,稍稍挪了一下手邊的筷子。
“對了,忘記介紹了,這位是往生堂的客卿,鐘離,我能夠适應璃月的文化生活多虧了鐘離先生。”
他似乎是覺得作為唯一一個和在場兩個人都有聯系的人,應該先互相介紹一下,緩和一下此時有些尴尬的氣氛。
“我已和小友互相認識了。”
男人頓了頓,兩手放在膝蓋上,看向我。
“不過,可能是我的話題對于小友來說過于枯燥,看來,我得多學習學習現在年輕人喜歡的話題了。”
“鐘離先生不必這麼說。”
我有預感接下來的話題可能會變得很刁專,或許會因此牽扯出一些奇怪的問題,盡管有些并不願意,我還是接過了話題。
“我也不過是剛到璃月不久,對于這裡的文化還沒有那麼了解,所以對于您所說的那些故事,可能沒辦法理解。”
“不了解?你們聊了什麼話題?”
我剛想拿起手裡的筷子随便吃點什麼,達達利亞的話讓我突然發覺,自己剛才遮掩的話,似乎有了被戳破的風險。
“沒什麼,不過是對歸終機的一些曆史由來的見解罷了。”
“歸終機?賽麗,你不是還挺熟悉的嗎?上次聽你說了不少關于歸終機的事情,清晰的就像是你親身經曆過一樣。”
達達利亞的話成功地讓男人停下了喝茶的動作,轉向我的目光裡,多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哦?小友也對歸終機很了解嗎?怪不得剛才在聽我發表見解的時候,好像想要反駁些什麼。”
“也算不上反駁。”,我放下筷子,看向他,“畢竟塵神歸終消逝已久,關于她的事情且不說現在仍舊存在的痕迹,就連曆史的記錄也寥寥無幾。就算是隐居的仙人估計也算不上多了解這位神明。”
說到這,我稍稍下移了一點目光,仔細觀察着自稱是往生堂客卿的鐘離先生。
“我曾在書裡讀過,奧藏山上有一石桌,椅子上刻着字——‘此處居留雲’、‘此處坐歸終’、‘此處借帝君’。我想,這應當是極好的朋友才會刻下這樣的字迹。”
在提及奧藏山和石桌的時候,男人明顯臉上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往事。
不過,我提及這個,并不是想要讓他這麼想的。
“塵神歸終已然歸于終點,這昔日的三人會面也成為過往雲煙,留雲借風真君隐居奧藏山從未出現,帝君也不過是每年的請仙典儀才能窺得一眼,這世間對于歸終機的看法頗多,而對這個東西的發明者最了解的人也從不現身說法,自然是千奇百怪的版本,各有各的道理。”
包廂的門側被輕扣幾聲,随後服務員魚貫而入,将準備好的熱菜涼菜,一時間迅速地上滿了整桌。
話題截然而至,似乎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于是,我也收回了視線,轉而開始享用難得遇上的美食。
這場晚餐的參與者顯然都接受了良好的餐桌禮儀,除了達達利亞偶爾為了緩解氣氛而對現在璃月正在進行的活動的看法,基本上用餐的時候都是安靜的。
在這樣的氣氛下,這頓晚餐結束的很快。
當甜點送到每個人的身邊的時候,似乎又有了可以自由談話的時間。
男人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又提及了剛才的話題。
“小友,或許,關于剛才你沒有說完的歸終機的事,可以詳細說說嗎?”
我有些詫異。
畢竟除了歸終本人以外,最熟悉和了解歸終機的人,就是這個正在向我提問的人。
他在詢問我對于歸終機的看法?
是因為想要彌補晚餐前的不快,所以禮貌地詢問?
還是想要了解不同人對歸終機的看法?
又或者.....其實歸終機不過是個幌子,實際更想知道别人對歸終本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印象?
“我對于歸終機沒什麼特别的想法,不過是已經失去了功效的武器而已,它的存在,也不過是生者對塵神本人的一點貪念罷了。”
我将餐盤往前稍微推了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桌布。
“璃月人不是有那種習俗嗎?喜歡在每年親人去世的那一天去祭拜,懷念和死去親人曾經共度的時光,有一個成語叫什麼來着......睹物思人?對吧?”
“沒錯。所以,小友的意思是,歸終機的存在不過是歸終的友人為了懷念她而留下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