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的柳枝随着風輕輕搖動。

院牆外是來往車水馬龍喧鬧，院牆内是少年費力捶打年糕。

木樁撞擊在未成形的年糕上，咚咚作響，一刻不停。咩珠一邊踏着石臼，一邊用竹闆撥弄着年糕團，累得大汗淋漓，身上一件黑色短打已被浸濕。回頭看坐在一旁曬太陽的謝蘅之，已經裹上狐皮大氅，臉卻還比衣服白上三分。

謝蘅之垂眼看着地上的落葉，沒頭沒腦落出一句想去跑馬。

福滿在一旁候着，讓伺候的家仆牽馬去。聽他又冷不丁悶咳兩聲，心中有意勸解，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她隻能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少主即使捧着手爐也永遠煨不暖的雙手。

謝府從來不做年糕。因為少主身體不好，一吃這東西便要積食，保不齊發起燒來才真是難辦。但是謝蘅之前陣子去郊遊，經過一家農舍，老遠聽見那裡傳來咚咚的響聲。他一時好奇，便問咩珠那是在幹什麼。咩珠是家生子，打小就和他一塊兒長大，除了練武之外沒和他分開過多久。少主沒見過的東西他自然也不知道。支支吾吾答不上來，謝蘅之便想自己去看。還未靠近農舍，頓覺世界天旋地轉，一頭栽下馬昏厥過去。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