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司令部特務處,跟在王田香後面的屬下上前幾步給他把門打開,點頭哈腰請上司進去。
而後又抓了一疊文件對着王田香扇風。
媚笑:“ 王處長真是辛苦,看着大熱天的,這領子都給熱汗濕透了!”
王田香抓過材料丢在地上,“熱汗,放屁!都是他娘的吓出來的冷汗!你去龍川那兒走一遭,保準你吓出來的就不是汗,褲子一準就尿透了!”
疾步走到桌前,扯開襯衣,抓起茶杯猛灌了兩口,猶自心有餘悸。
又罵道:” 這個龍川鬼子,到底他娘的什麼來頭,鬼子我也見得多了,可沒回見了他,就像見了活鬼!快去,給我弄點艾蒿來熏熏,驅邪!”
“ 好的好的,屬下即可去辦,不過咱們不是查出接走那□□老漢的是一輛勞斯萊斯嗎?龍川大佐沒有給您記上一功啊!”
“ 啊,呸,” 王田香聞言又向地上吐了口痰,“ 龍川當時就打電話去查了,那車的牌照竟然是假的,結果還訓斥了我一通,要不我能出一身冷汗?!”
“ 啊,可恨,那□□果然狡猾。”
“ 不過我想了,那勞斯萊斯這種名貴的車,本市也不會太多,你去,把所有的官商大戶,隻要家裡有這種汽車的,列個單子給我,一輛一輛排查。我就不信了,憑我王田香在特務科混了這麼多年,還就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老漢。”
屬下唯唯諾諾答應剛轉身要走,王田香又開口。
“ 給我回來,把門關上!”
屬下知道上司有機密話要說,麻溜關門湊到了王田香跟前。
“你再去查查,龍川肥原,跟剿總司令部的人,有過什麼關系?”
屬下為難:“ 處長,剿總司令部上下幾百口子人,這可怎麼查?”
王田香:“那也得查!—— 我剛去找龍川時,他竟然在屍檢房裡查一具屍體...”
屬下:“ 誰的屍體?”
王田香一字一咬牙:“ 錢,虎,翼!”
***
亞細亞西餐館,外表如名字一樣富麗堂皇,恢宏大氣,顧曉夢開着車一拐到東三路就看到它閃爍的霓虹燈。
“ 玉姐,你看,多漂亮啊!” 曉夢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指向那金光燦燦的大字。
“ 看到了,注意開車,别忘了你剛出院。” 李科長繡眉微蹙,這家夥難道剛出院就忘記了自己進醫院就是因為開車出的事故麼?
“ 好的好的。” 顧司機瞬間把伸出的手縮回,雙手端住方向盤,雙眼目視前方的路面,乖巧無比。
李甯玉更覺奇怪,餘光瞥了一眼某人剛剛拆去紗布的額頭,淤青的肌膚上還留有縫針的痕迹。
突然隐隐有些不安,
莫不是顧大小姐頭被撞出了内傷?竟如此反常的聽話!
前兩天因為花籃事件自己讓她做檢讨,她連續自我批評了半個小時連半點兒停頓都沒有。
現在又表現地如此乖巧,
這,還是那個張揚奔放的顧大小姐嗎?
不過停好車進了餐廳之後,
李甯玉發現那個個性張揚的顧大小姐又回來了。
因為對侍者領兩人去的位子不滿意,顧曉夢直接招手喊來了領班。
“ 那邊靠窗的位置不是有空着的嗎?給我們換到那裡!”
領班八面玲珑,見識多廣,一見這位大小姐的氣場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小。
趕緊點頭哈腰:“ 兩位小姐,真是對不起,那些座位都提前預定了,做生意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
顧大小姐牙尖嘴利,“ 是啊,我們先來,他們後到,怎麼就不能坐呢?”
領班被這句話噎了一下,恨不能抽自己的嘴巴。
“ 呦,曉夢啊,啧啧,你這一身軍裝真夠飒爽的,我都差點兒不敢認了!” 領班的身後突然響起清脆中帶着少許尖銳的聲音。
說話的女子挽着高高的發髻,一身藍色大花旗袍,盡顯華貴。
領班條件反射地轉身,恭敬異常,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好老闆娘好。
此時,顧曉夢也認出這名與父親時有生意往來的陳老闆的太太,叫做王芝眉。
不禁大喜,“ 眉姨,這西餐廳是陳老闆開的啊!”
女子笑道:“ 對的啊,老陳忙,這裡主要是我打理。開業那天本來想邀請顧船王來剪彩讨個彩頭,無奈你爸爸更是家事國事一大堆,哪裡有時間來呢!不過,顧大小姐今天大駕光臨,也算我們店的活廣告了!”
領班這才曉得這位神氣活現的女軍人竟是威名赫赫的顧船王的千金,驚異地瞪圓了眼珠,幾步上前對老闆娘的低語了幾句。
顧曉夢托着腮幫子準備看戲,果然,王芝眉表情誇張訓斥了領班一通。
又轉頭對自己陪笑,“ 曉夢啊,這些都是些沒見識的下人,不識貴人。這樣,你和這位小姐,” 說着,微微向李甯玉颔首,“ 您兩位去上面的雅間吧,那裡清淨,看光景也好,都是特意留給貴賓的。”
李甯玉禮節性地點頭示意,嘴裡卻道:“ 不用了,我看這裡還不錯!”
“ 這...” 王芝眉不知這位冷豔女軍官的來頭,微微側頭看顧曉夢,用眼神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