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借此赢得龍川的信任,能夠有近距離單獨接近刺殺他的機會。
第二,洗清吳志國,因為營救李甯玉迫在眉睫,自己單身的力量實在有限,需要一個盟友。而這個吳大木頭雖然讓自己很是吃醋,但要論起對李甯玉的忠心,顧曉夢相信他絕不在自己之下。
甚至,顧曉夢還想過,如果自己刺殺了龍川勢必也難從這裘莊裡再走出去。那有這個情敵保護心上人總比讓心上人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唉,雖然覺得自己的感情偉大之至,但聽到看到心上人和情敵被促和到一起,當然任誰也不會心情好到哪裡去。
顧大小姐的這種低落的心情一直延續到第二天早上的餐桌旁。
龍川也很有些耐性,派了王田香連夜抓捕了白小年的叔父,才讓兩個憲兵于早餐桌旁把剛放下咖啡杯的白小年抓捕。
顧曉夢,金生火,李甯玉,吳志國,一桌子人皆沉默地看着。
對于白小年,顧曉夢沒有什麼愧疚感。畢竟,即使她不主動揭發,依照之前的劇情,龍川也會抓捕白小年進行審訊。
憲兵帶白小年從身邊走過時,顧曉夢突然有種直覺,其中的一個憲兵似乎有意無意盯了自己兩眼。
對男人垂涎的目光,顧曉夢一向不陌生,但想到時間越來越緊迫,想要和玉姐一起逃脫這鬼牢籠,身邊有一絲機會都要抓住。當下也揚起下巴,瞥了憲兵一眼,心裡琢磨如何把握機會能把他手裡的槍弄過來。
金生火松了一口氣,點了一根雪茄,如果審定白小年是老鬼,那麼其他人的嫌疑就都可以撇清了。
“ 我就早覺得白秘書很不對頭了,江湖傳聞,這裘莊主是同盟會成立的元老之一,可他竟然在黃岡起義前,因内部龌龊,攜帶好容易籌來的革命款項嵌套了。真是竊鈎者誅,竊國者候啊,誰能想到,這裘莊寶藏竟然是如此來路。如此說來,李上校你那個好哥哥,當真沒有殺錯人哪!還有傳聞,他被中統特務誤殺後,有個兒子為了報仇,加入了共産黨,論年齡,和白秘書可實在相當。話又說回來,被國民黨追殺,除了投奔共産黨保命,可還能去哪兒呢?”
顧曉夢緊盯着給吳志國舀稀飯的李甯玉,内心酸甜苦辣湧起,努力移開目光。
把一夜的不滿委屈發洩到了金生火身上,“ 金處長,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早知這些傳聞,卻從沒有向大佐禀報,莫非,金處長對裘莊這鬼地方還情有獨鐘嗎?還或者,金處長也對這比裘莊财富很是觊觎,想借此機會..... ”
“ 小心,太燙!慢點吃!” 李甯玉提醒剛掀起竹籠夾出一隻籠包的吳志國,“ 包子剛蒸出來,囫囵吃會被裡面的肉汁燙到!”
顧曉夢的話被結結實實得堵了回去。
吳志國雖然仍舊遍體鱗傷,但能被李甯玉這樣照顧,顯見得很是受用,依着李甯玉的指示用筷子尖把還凝着晶瑩水珠的包子皮戳了一個小洞,登時,那裹挾着湯汁的馨香頓時炸裂開來,直入鼻尖。
吳志國罕見的眉開眼笑,把包子推到李甯玉面前,“ 你吃。”
啪!
顧大小姐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全桌人都吓了一跳。
大小姐也自知失态,繼而抓緊掩飾彌補,又開始接着轟炸金生火。
“ 金大處長,大家都在一條船裡,我顧曉夢甯做小人也要舉報白秘書,也不光是為了救我自己這條命。而您為了筆錢就陷大家于危險之中,這樣合适嗎?!”
“ 啧啧,” 金生火不愠不惱,輕輕晃了晃頭,仿佛一個洞察兒女情長的長者般向顧曉夢投來了關懷的目光,“ 曉夢,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老金啊,我金生火雖然把錢看得重,但也知道,沒有了吃飯的家夥,再多的錢也毫無用處。隻是,我聽說的也隻是傳聞,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白秘書又是個伶牙俐齒的,萬一我舉報不成再被他倒栽贓一把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這樣的老狐狸當然還是要選擇做個事後諸葛喽!”
顧曉夢不屑地哼了一聲,金生火為了給自己脫解都自稱老狐狸了,她還真不好再接話。
不料,金生火卻仿似意猶未盡,用筷子夾了一個包子,也學着吳志國的樣子戳了一個小口,嗅着醇厚的香氣滿意地吸了一口氣,悠悠地突然轉了話題。
“ 曉夢啊,你要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無論是金錢還是感情,都比不上眼前這一盤包子來的實在。不過,包子雖香但也還要蘸些醋才好,又解膩又開胃呵呵,呵呵。”
顧曉夢冰雪聰明,當然立即聽出了金生火是借包子來敲打自己吃醋的事,微有些臉紅,偷眼瞧李甯玉,對方并沒有接吳志國推過去的包子,而是自顧自地吃起早飯。
看到 “ 情敵 ” 被閃了一下浮現尴尬的表情,顧大小姐驟然覺得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也乖乖坐下吃飯。
但内心還是禁不住對自己鄙視 —— 自己的那點兒小情緒被那朵 “ 罂粟花 ” 拿捏的死死的,一點兒都不聽自己大腦的指揮,自己這朵 “ 玫瑰花 ”那點傲嬌一遇到 “ 罂粟花 ”就分分鐘敗下陣來,連一隻包子也能讓自己吃醋不已。
這在顧大小姐 “ 雙生 ” 的生活經驗中,還真是鮮有的。雖然愛是愛了,但時不時也還是會被挫敗感打擊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