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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夢想了一夜,拿定了主意,準備了兩個方案,随機應變。
但,沒想到一大早就有了突如其來的 “ 變故 ”。
才一開門,就看到了那個一直對她 “ 觊觎 ”,而自己也想找機會利用的日本士兵。
“ 你好啊!” 顧曉夢展顔一笑,用日語打招呼。
顧上尉心語:搶了槍就沒有回頭路,要先開槍打死這個人,再直接殺到龍川那裡下手。
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卻警惕地環顧四周,确定沒有人,方才開口。
但這一開口卻委實吓了顧上尉一大跳。
“ 顧副所長,我是王建國。”
王建國這個名字,自己當然熟悉的很。
自己穿越而來大型時光機 “ 東方曉光 ” ,也被稱做 “時空之橋”。
時空之橋能夠把新中國後的自己送到現在,是建立在多次實驗失敗的基礎上。
而,顧曉夢清楚地記得——參與實驗有八名戰士,七名都犧牲在了 “ 橋 ”上,而且隻有兩具屍體是全屍。
隻有最後的一名士兵失蹤後再沒有回來。她也就是因為這最後一名失蹤的士兵,才又有了希望——
既然人能從橋這邊消失,就一定會在橋那邊出現....
而這名士兵——就叫王建國。
也就是,王建國也穿越到了現在?
這說明,在他身上的實驗也成功了。
伶牙俐齒的顧曉夢頭一次失語,直勾勾盯着士兵,士兵給她瞧得發毛,想想又不甘心,又輕聲叫了一句,“ 顧副所長 ?”
顧副所長,
顧曉夢感覺這個稱呼對自己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了。
情緒過于激動,一開口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王建國?你,你沒死?你成功了!!!”
王建國見顧曉夢認出自己,眼底也閃現出淚花,用力點頭,“ 對,我成功了!隻是,” 他臉色暗了一下,“ 穿到了一個鬼子身上。好歹顧副所長堅持讓我們學了些日語,要不然,還真就很快穿幫了。”
顧曉夢從負責這個 “ 時空之橋 ”的項目起,定下的穿越時間點就是這個黑暗年代,所以,在對戰士進行強化訓練時,給他們請了外籍老師教了些日語。
一開始的打算是要他們多點技能傍身關鍵時刻保護自己,例如受到日軍特工監視時能多少聽懂一些。
但,
哪裡想到這個王建國直接就穿成了一名日本兵。
還正好在龍川手下——
而且,還他娘的在這個裘莊裡做看守。
顧曉夢有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的感覺。
自己在這個 “ 懸崖瘴疠之地 ” ,竟然有了一個及可靠的幫手!
興奮高興之餘,顧曉夢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 我說小王啊,我現在是二十多歲吧,你怎麼就敢斷定我是你認識的那個顧副所長啊,萬一不是,你這樣跟我打招呼很危險的呀!”
“ 嘿嘿 ” ,王建國和顧副所長成功相認,也很高興,“ 那個,您那天彈琴時我在旁邊守衛,您彈的那首即興曲是1945年才創作的。我聽到您和李上校的對話了。您忘了,在集訓時,是您堅持要我們除了體能還要學一些音樂美術之類的知識,說是技多不壓身,時空穿越随意性太大,準備越多越好。剛巧我記性也好一些。”
我的個娘來。
顧副所長心中又叫了一聲娘,心中有些許慚愧——那晚裘莊夜宴,自己為了吸引李甯玉的目光,故意賣弄琴技,想挑一首又好聽又難度大的曲子,卻不小心選擇了弗朗西斯·普朗克的《即興曲第13号,降A小調》》。當即被李甯玉聽出,這位大作家在這個年代的最後一部做作品是1936年創作的《即興曲第12号,降E大調 》。自己當時隻能信口胡說,好像是說剛剛從鋼琴老師處習得,老師是從普朗克處直接獲得,這支曲子還沒流傳開。
說起來,李甯玉雖然當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淡淡說了聲,“或許吧 !”
又想起李甯玉那一次挑起話題與自己談論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現在想來,必定是她心底裡早就對自己的身份産生了懷疑。所以,在試探多次後,幹脆對自己 “ 催眠 ”以求真相。
顧曉夢啊顧曉夢,你不但唬弄不過玉姐,連一個穿越士兵也能直接看穿你的身份,虧你還自诩頭腦隻差過玉姐。
顧副所長難得自我檢醒一番,但忽略了她派去穿越的士兵可都是萬裡挑一選拔而來,自然也都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突然,走廊裡有房間傳出聲音,有别人也起來了。
雖然剛才即使意外開心,倆人也本能地控制壓低聲音說話,顧曉夢還是換做了日語,對士兵說房間浴室裡的淋浴頭壞了,問他會不會修。
王建國略略一怔,但緊接看到顧曉夢對他使了個眼色,随機會意,也用日語作答,跟着顧曉夢進了房間。
雖然确定房間裡之前竊聽器裝置早被拆除,但出于萬一的考慮,誰知道龍川會不會每天進來按一遍呢?
兩人一邊故意大聲用日語交流,一邊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裡響起了流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