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午不敢出聲,苦笑着朝阿姨點點頭。
幫忙架起老頭的一個男子伸手在阿姨眼前晃了晃,“阿姨,您看看我。”
羊毛卷阿姨對這舉動有些莫名,但還是看着他眼睛笑說:“謝謝小夥子。”
衆人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阿姨不是斜視,那她道謝的是……
霎那間,圍觀衆人驚恐萬狀,作鳥獸散。
亭子裡隻剩羊毛卷阿姨一個人站着,她有些摸不着頭腦,都怎麼了這是?
阿姨也準備走,餘光瞟到一直坐着沒動的江越人,猶豫再三,還是走到陳獻午身邊低聲說道:“你和那個小姑娘說說,這樣不吉利,年輕人不喜歡我們多管閑事,你别說是我提的哦。還有剛才真的謝謝你提醒我了,小姑娘。”
陳獻午心說:我也不敢提。
雖然心裡哭兮兮,但她臉上仍舊笑嘻嘻,太陽花式擺手道:“不用謝,阿姨,我會告訴她的。”
“好,那我走了哦,再見,小姑娘。”阿姨笑得慈眉善目,和剛剛罵人的樣子大相徑庭。
羊毛卷阿姨一轉身,陳獻午就笑不下去了。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江越人身邊,假裝看天:“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陰間了。”
江越人站起來,清澈瞳孔仿佛凝成了刀子,“再相信你我就是狗。”
“你怎麼能是狗呢,當然了,我也不是,來跟我一起當小花仙呀,開局一塊地,一天之後,你将擁有百畝大花園。”
“叫你那個g……”江越人頓住,抿緊嘴唇,片刻才道:“開門。”
“遵命。”陳獻午昂首挺胸敬了個禮,“小狗洞出來吧。”
“你能不能換個名字!!!”
“為什麼呀?我覺得很貼切啊。”
江越人忍無可忍,在罵她還是不罵她之間反複橫跳,最後吐出兩個字:“有病。”
“相思病,我對金元寶的情之深切猶如尿不盡,永無止境,失去它,我會迷茫,妄想,甚至癫狂。唉~我的痛苦,你永遠也體會不到。”陳獻午攥緊胸口的衣服,沉浸在表演裡無法自拔。
江越人早在她說完‘相思病’三個字時,就踏進門裡了。
陳獻午激情暢演完,一個回應都沒有。
“垃圾。”一個寸頭遊客走進亭子,啐口唾沫,随手扔了個空的礦泉水瓶,好巧不巧扔在陳獻午了腿上,接着滾落到她腳邊,“什麼山這麼高,還要我親自爬。”
敢說她的表演垃圾,還亂扔垃圾,陳獻午一腳把瓶子踢回去,憤憤對着寸頭男豎起中指,随即轉身大跨步跳進門裡,平穩落地,一氣呵成。
寸頭男剛一坐下,地上的瓶子突然正面飛向自己,砸在心口上,雖然不痛,但他叫得跟殺豬一樣,“有鬼啊!!!”
“啊~啊~”餘音還回蕩在山澗,他人已往山下飛奔而去,一步三個台階咔咔跳,百米飛人驚現泰山。
山道上的遊客摩肩接踵,因他鬼哭狼嚎的叫聲,不約而同讓出中間的路,任他瘋跑。
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剛上來的遊客不明所以,而剛才圍觀的人們聽到下面傳來慘叫,臉色更青,這山爬不下去了。
再看陳獻午,跳進陰界後潇灑一拍手,對着空蕩的亭子道:“這就是嘲諷我的下場,我從不打擊報複,隻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等等,空蕩的亭子???
“小江,你在哪?小越?小人?”陳獻午唰地捏住自己嘴,在心裡悄悄打嘴,還好沒被聽到,不然又要生氣了。
陳獻午整理呼吸,深吸一口氣開始呼喊:“江越人!你在哪裡啊?不要留我一個人孤苦無依~依~依~”
已經往山上走的江越人聽到喊話,頭都沒回,加快了登山的腳步。
該死的陰曹地府到底在哪,快點出來。
陳獻午跑出亭子,擡頭看見江越人越走越急的背影,“江越人!你不要我了嗎?約定好的誓言你也全忘了嗎?”
她一邊控訴,一邊加速追上去,如果忽略她見牙不見臉的欠登樣子,倒真像是她逃,她追,她插翅難飛的狗血巨制場景。
江越人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跑的更快,她本來沒想跑,但是有人在後面追,她就條件反射跑起來,怕被追上。
但是怎麼感覺很累贅呢?怎麼也跑不快。
一低頭,左手握着花圈柄,右手抓着兩根哭喪棒……
該死的!
自己跑去看熱鬧,把這些全丢給我。
江越人兩手一撒,全扔在了地上,繼續跑。
别說,去掉包袱輕松很多。
“哎?别扔啊,都是好東西!”陳獻午老遠就伸出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