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野猴人與洪泰揚的特征完全不相符,為什麼會認定他就是惡人呢。
氣氛凝滞之際,一聲厲喝從暗處傳來:“你他媽誰啊,放開我媽。”
野猴人随手一推,婦人便如風筝飛了出去,“還你媽。”
刻意壓低的聲線與婦人竭力的嘶喊交雜在一起,像一滴雨落進泥裡,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暗處之人暴沖出來,不足一米七,三白眼,典型的兇惡面相,他一出現,骨燈強烈閃爍。
“洪泰郎,受死。”陳獻午熱血上湧,朝着洪泰揚猛沖過去,用力一蹬,完美複刻江越人那帥氣一腳,但洪泰揚眼裡隻有骨燈,早離開陳獻午飛踹路線。
這對母子不知對骨燈有什麼執念,都想毀了它,陳獻午一腳落空,本就不樂,看見洪泰揚也要踩碎骨燈,追過去一棒砸在洪泰揚脖子上,頃刻間,他的後脖頸如同戴上條火焰枷鎖。
洪泰揚捂着脖子轉頭,一陣灼燒感刺痛手心,他壓着眉惡狠狠看過來:“臭婊子,你敢打我。”
“哎呀,打偏了,本來想把你頭打進肚子裡的。”陳獻午狀似可惜道,手卻不停,敲木魚似的哒哒哒對準洪泰揚的頭一直敲,她還嫌不過瘾,另一隻手不能閑着啊,忽然想起手打豬肉丸的操作方法,兩手交替才痛快,便朝江越人伸手,示意她把手裡的哭喪棒遞過來。
洪泰揚不知怎的,失去反抗的意識和力量,下意識抱頭蹲下,兩棒子打下去,手上立刻皮開肉綻。
饒是如此,他依舊滿臉兇惡,死盯着骨燈,呢喃道:“你也想成為它的一部分嗎?我想想該加在哪裡好。”
在場沒人說話,陳獻午聽到聲音特意停下來,還是沒聽到,“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大聲點。”
“哈哈哈哈哈哈,你怕了。”洪泰揚擡頭挑釁她,目露兇光,黑沉的眼珠卻驟然緊縮,鼻底輕微的抽搐洩露了一絲恐懼。
陳獻午居高臨下看着他,嗤笑一聲,如果洪泰揚不趴着說的話,她可能就信了。
江越人擺擺手,“閃一下。”
陳獻午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火速退開。
隻見江越人雙腳微開側立,兩手一前一後握住哭喪棒,擡手至右肩前上方,全力揮出一擊,洪泰揚飛了出去。
陳獻午三根手指夾住哭喪棒,拍在另一手上,鼓了個亂七八糟的掌,“又學到一招。”
骨燈似有所感,竟立起來蹦了幾下,越蹦越起勁。
陳獻午奇道:“原以為你是個死物。”她頓了頓又道:“原來我看人看物都不太準嗎?就像那個墩布……哎?他人呢?”
之前還站在這的野猴人不知何時離開了,神出鬼沒的。
不遠處洪泰揚母子如死狗般并排躺着,江越人走過去二話不說開打,那洪泰揚受不住打,把他媽拖過來擋在身前。
“呵。”江越人一把拎起婦人丢開,毫無章法地抽打洪泰揚,“卑劣到骨子裡的可憐蟲。”
陳獻午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就沒再管他,約莫是看不慣這對母子的山野精怪,故意引她們過來,達到目的就走了。
她見江越人将棒耍成鞭子,胳膊掄起來抽,忙不疊飛過去有樣學樣,“你不是挺能耐的嗎?繼續橫啊,殺人?我把你手剁了,讓你殺。”
陳獻午踩住洪泰揚肩膀,抓住他的手奮力一擰,又順勢一拔,竟生生将他胳膊扯了下來。
洪泰揚盯着陳獻午手裡的胳膊呆看兩秒,緊接着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陳獻午皺着眉踩住洪泰揚嘴巴,制止他發出噪音。怎麼看手裡的胳膊怎麼不順眼,要是能粉碎就好了。
她這麼想着,那隻胳膊漸漸附上冰霜,很快便凍得梆硬,言出法随?有意思。
陳獻午舉起胳膊狠狠掼到地上,撞擊地面的瞬間四分五裂,碎成冰渣。
“哇!牛哇!”陳獻午忍不住感歎道,話音剛落,面前又多出一隻胳膊,她轉頭一看,江越人面無表情遞過來。
陳獻午又重複了一遍,腦中莫名其妙浮現“摔杯為号”四個字,這次,兩道聲音一起感歎:“牛哇!”
“現在我有兩隻手可以捂耳朵了,你可以叫了。”陳獻午松開腳說道。
她松開後,洪泰揚卻又不叫了,眼珠骨碌一轉,露出瘆人的笑,他不緊不慢道:“你知道那盞燈怎麼來的嗎?”
陳獻午沒理他,他也并不需要回應,自顧自道:“挺難處理的,我本想直接埋了的,但我看到那些古墓裡挖出的骨頭好美啊,我也想擁有,于是我等着她慢慢腐爛,但是這太慢了,我等不及。所以我嘗試着先用刀刮去皮肉,然後放些食肉的蛆蟲,它們會爬進縫隙吃掉剩下的腐肉。”
“閉嘴。”陳獻午再次踩住他的嘴,使勁撚,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陳獻午的反應正中他下懷,洪泰揚像個勝利者癫狂地笑着,連帶着胸腔震動,由于嘴被堵住,他發出的笑聲扭曲且怪異,如果不看表情,根本聽不出他在笑。
戲谑的神情讓人心火直蹿,陳獻午二人又開始動手抽他。
洪泰揚又道:“這并不是得到完美骨頭的最好方法,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