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被府裡寵愛的小姑娘,有些小脾氣正常,自己何必如此想她。
床上被冷落的魚若,隻覺得越來越熱,腦海一片迷霧,可是她已經放狠話了,也沒有人理她。
她腦海裡閃過,早上走廊下他們和和睦睦的一幕,花園哥哥對魚卿的維護,廂房裡顧寂的指責,還有醜八怪的惡心視線。
今日堆積的委屈,再也壓不住,一一湧出。
她嘴巴一抿,“哇!”哭出來。
“嗚嗚嗚,你們都不喜歡我。”
“嗚嗚嗚,我讨厭你們!”
小姑娘的聲音透出無限委屈,她還年幼,聲音軟糯,委屈時哭得讓人心碎。
晏嬴隻帶過男孩子,他們因為身份十分畏懼他在他面前往往十分恭敬,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大哭。
晏嬴走過去,把哭得一塌糊塗的小姑娘抱起,拖着她的背,讓她靠在懷裡,學着記憶中後妃哄孩子的樣子,不熟練地拍着她的背。
沒有想到,魚若哭的更大聲了。
魚若原本是躺在床上,不知道誰把她扯過去強硬讓她靠在他懷裡,她隻覺得自己的腰要被扯斷了,疼得難受。
她嗚嗚嗚嗚哭泣,向來被誇贊的陛下,頭一次有些手足無措,莫公公上前小聲道:“主子,你可以把她抱在懷裡。”
晏嬴依言将魚若抱在懷裡,果然有了舒适位置的魚若不在大聲哭泣。
她頭靠在晏嬴胸前,吸了吸鼻子,好涼快,貼近他,身體的熱度好像有些消減。
可是很快魚若就不滿足這點涼意,她手扒在晏嬴胸口,摸索往上,蔥嫩的指尖試探往衣襟裡探。
“不行。”
晏嬴低頭,握住魚若的手,魚若小臉一皺,嘴巴一撇,張開嘴又要哭。
晏嬴從來沒有覺得帶一個孩子這麼難,比處理政事還難。
魚若眼底水光潋滟,望着人時,沒有了以往的扯高氣揚,反而清透無辜,讓人心腸軟。
“武七。”
晏嬴遮住魚若的眼睛輕聲喚道,一道黑影出現。
“屬下在。”武七跪下。
“給她瞧瞧。”考慮到魚若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思量後晏嬴掏出懷裡的帕子搭在魚若手腕。
武七上來後搭在手帕上,跪下禀告道:“禀告陛下,不過普通春藥,吃下解藥就好。”
“解藥。”
武七掏出懷裡的藥雙手呈上去,晏嬴接過藥拿到魚若嘴邊,誰曾想聞到苦澀的藥味,魚若頭一下就扭開了。
“乖,吃藥。”第一次哄人,飽讀詩書,出口成章的陛下,居然幹幹巴巴說不出。
話到了嘴邊,晏嬴就擠出一句,“吃完給你糖。”
後方的莫公公難得看見陛下這副樣子在心裡暗想要是幹爹知道豈不是要驚掉下巴。
被哄得魚若十分不配合,感受到這個藥味,她鼻子一縮,手腳并用就要爬出晏嬴的懷抱,晏嬴眼疾手快摟住她的腰。
眼見人不配合,晏嬴幹脆用手捏開魚若嘴巴,魚若的臉十分柔軟,她還未徹底長開,臉頰兩處嬰兒肥,捏上去手感極好。
晏嬴也忍不住捏了幾下,察覺到懷裡的人又鬧脾氣,晏嬴趕緊把藥塞進魚若嘴裡,莫公公端來水晏嬴給她喂下。
确認她吞下解藥後,晏嬴松開捏住她臉頰的手,這時魚若忽然拉住晏嬴的手,晏嬴詫異,下一刻魚若一口咬住晏嬴的手。
“主子!”莫公公驚呼。
晏嬴擺擺手,莫公公無奈咽了下去,晏嬴慢慢拍着魚若的背,對着莫公公道:“這孩子定然是受天大委屈了。”
就因這一句話,魚若情緒穩定下來,慢慢松開嘴,她擡頭與晏嬴視線對上,上者溫柔看着她,在這雙眼裡魚若看見了獨屬她的溫情,她心漲漲,在這雙眼裡睡了過去。
“武七,你留下來保護她。”
确認小姑娘無礙,晏嬴在床前守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離開前想到這是黑市,怕她一個人不安全,晏嬴把武七留下來保護她。
然後,他深深看了一眼魚若,出了門。
魚府。
顧寂飛躍下了馬車,徑直走到大門前,門口小厮趕忙進屋通報。
這時從學堂回來的魚卿,遠遠瞧見門口的顧寂,她神色微動,挂上了笑容上前。
“小侯爺安好。”
“魚二娘子,你沒有看見你姐姐。”顧寂看見魚卿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魚卿狀似驚訝道:“姐姐,不是去了流殇閣嗎?”
流殇閣京都最出名的青樓之一,不過裡面的不是姑娘,而是男子。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魚卿連忙捂嘴道:“不,小侯爺你聽錯了,姐姐沒有去找流殇閣花魁,我剛剛說錯了,姐姐是去學堂了。”
京都誰人不知,魚若從不去學堂,這話一聽就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