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長在我的身上,我想要去哪裡就去哪裡。”
魚若伸出手指繞着顧寂走了一圈,在他身前站定道:“反到是你,為何我去何處你都要尋來,莫非是狗專門跟着我。”
她說這話時,一束斜光映照下來,映照着她嬌妹的面龐,白裡透紅,膚如凝脂,一雙清透的眸子裡滿是真摯。
她聲音軟糯,“我不喜歡狗,狗太不乖了,所以你離我遠點莫要髒了我裙子。”
說完她還眉頭微蹙,似乎眼前真有一隻搖着尾巴,兇神惡煞的緊緊盯着她的狗。
顧寂氣笑了,他原以為經曆昨日的事,她肯定吓得縮成一團,眼含淚水,或許還不敢出門。
結果她不僅一副完全沒有事的樣子,還有心與他拌嘴。
她可不是一個這麼好哄的人。
莫不是被人哄過。
想到昨日魚卿的話,顧寂眼神沉下去。
她這樣蠢笨好騙,流殇閣裡又都是精通風月的人,她進入去豈不是羊入虎口,那些人隻要誇誇她,她就能樂得暈頭轉向,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顧寂心裡堵的難受,語氣也嘲諷起來,“如果我是狗,我一定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讓你沒有一塊好皮肉。”
他微微前傾,因着動作束身的騎裝勾勒他勁瘦腰身,俊美的臉龐逐步逼近魚若,星辰般的眸子裡倒映着魚若柔美的臉龐,猶如狩獵場上看見肉的野狗。
魚若被他眼神吓到,脖子縮了縮,下意識想要往後躲,卻後腳踩到寬大的裙擺,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栽。
千鈞一發之際,一雙大手牢牢壓住她的腰将她往回帶,待魚若站定腰間的大手像燙到了似的迫不及待放開。
魚若撫了撫胸口,擡頭時,隻能看見顧寂大步離開的背影,以及笑眯眯對着她打招呼的蘇戚。
“魚娘子,阿寂這個樣子是因為太害羞了,不是嫌棄你的意思,他從小這樣以後你多教教他就行。”
魚若眨巴眨巴眼睛,單純開口道:“我教他什麼?莫不是他真是狗,要我教着去吃飯。”
蘇戚語噎,對上魚若單純好奇的目光,知曉風月的蘇戚有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他擺手道:“沒什麼,魚娘子快去亭子歇息吧。”
“哦。”
魚若提裙離開,轉頭對着身旁的松玉嘀咕道:“我發現與顧寂交好的人,頭腦都能不行,我以後還是離顧寂遠點。”
她說話直白又快,還未走遠的蘇戚聽個清清楚楚,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個狐媚子,連京都第一花魁都比不過她。”黃莺一直愛慕顧寂,見顧寂對魚若又摟又抱,心裡妒火中燒。
“好了,她過來了,快住嘴。”孫雲道。
她話音剛落,珠簾晃動,輕紗掀起一角,魚若移步進來,這小小的亭子頓時目光全部移過來,不管她們有多讨厭魚若,也不得承讓她這張臉長得極好,滿屋的精心打扮的人沒有一個比得過她,反而讓她襯得如庸脂俗粉。
柳胭率先起身迎上去,“妹妹來了,快坐下喝一口姐姐泡的茶。”
她親昵地挽着魚若落座,雙手端給她一盞茶,魚若蔥嫩的指尖搭在玉盞上,襯得如白玉般白皙。
在柳胭殷切的目光中,魚若喝下一口,又喝了一口,在衆人的關注中,她抿了一口嘴,吐出二字:“好喝。”
“噗!”
一直關注她的黃莺嗤笑出聲,“還以為你能喝出什麼,原來半天就一個好喝。看你這飲茶的樣子就知道你是一個粗人,真是白瞎了柳胭的好茶。”
魚若反駁道:“茶泡了喝就行,你這話說的他似乎有什麼了不起似的。”
“蠢笨。”
孫雲嘲笑道:“泡茶乃是一門學問,裡面門道多的是,我倒是忘了,你懂什麼?”
她的眼裡是明晃晃的鄙視與瞧不起。
就沒有忍氣吞聲過的魚若氣不過,杯子重重砸在石桌上,開口嘲諷道:“我是喝不來什麼茶,可是你喝過幾種茶,憑什麼敢這樣扯高氣揚與我說話。”
“你喝過碧螺春嗎?喝過黃山毛峰嗎?喝過岩茶?”
魚若笑道:“我忘了,你一個月銀子五十兩,怎麼可能喝得起這些茶。”
“怎麼樣,要是你收回對我的話我就給你一盒。”
“做夢!”黃莺憤怒道。
“好吧,本來打算給你的,你不要就算了。”
魚若眼裡露出對黃莺的可惜,然後對着其他看過來的人揚聲道:“我不懂茶,卻也知道茶越貴越好,今日秋風有點涼,我給大家每人一盒頂級碧螺春。”
“哇。”之前誇魚若好看的劉娘子忍不住被魚若的大手筆震驚。
一盒碧螺春可抵他們府裡一個月的開銷,魚若卻說送就送,還是全場每人一盒。
亭子不遠處關注這邊動向的才子也是一大驚,他們或許不知道有哪些名貴的茶,但看那些貴女的神色就知道這茶不一般,尤其是那位剛剛出言嘲笑的女子。
她臉已經氣紅一片,嬌軀顫抖,血絲沖斥眼底,魚若得意洋洋,挂着笑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