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松玉焦急起身,搖醒她,魚若睜開眼,眼裡還含着淚,她開口喉嚨沙啞,“松玉我做噩夢了。”
松玉扶起魚若,魚若頭靠在松玉懷裡,她緩緩道:“我好像夢見了沈雲抛棄我。”
“娘子,都是噩夢,沈郎君怎麼可能抛棄你。”松玉拉過被子,蓋在魚若身上。
魚若因為噩夢神色恹恹,她擡起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沈雲來找我了嗎?”
松玉道:“娘子需要靜養,沈郎君來也無法見你。”
魚若揪揪被子毛毛,“那他就真的不來啊。”
魚若每一次生大病,都是委屈難過需要有人陪她的時候。
沈雲是第一個說喜歡她,又無條件偏袒她的人,她曾問過沈雲,她婚後要是不想要生孩子怎麼辦。
這話要是讓旁人聽了定然以為她大逆不道,但是沈雲卻隻是含着笑,說一切依她。
魚若又說,她不喜歡早上去請安,她想要一直睡懶覺,沈雲點頭答應,還說會讓廚房給另外做一份早點。
這樣萬般縱容她,是魚若一直渴望的偏愛。
所以這樣生病的時候,她就格外想他,魚若頭垂下,忽然床前有腳步聲傳來,她擡頭隻見一向青衫的哥哥穿了一身黑袍。
黑色的錦袍,上面用金線繡着兇神惡煞的豹子,領口一圈是深紅色,紅色腰帶勾勒出他緊繃的腰身,腰間挂着豹牙所做的配飾。
配上他一雙黑色不明的眸子,在這間屋子裡讓人無端發寒。
魚若從未見過他這樣,開始發愣,後面反應過來,這是她哥哥,她怕什麼。
她脫離松玉的懷抱,一把拽住魚珏的佩戴的豹牙,魚珏順勢低下頭。
“哥哥,你怎麼換了一身打扮,我差點沒有認出來你。”
魚珏勾住魚若把玩的手,反問道:”我這樣不好看嗎?”
魚若擡頭,細細打量,然後點頭肯定,“好看。”
魚珏眸子笑意加深,他看着眼前滿心信任他的魚若,有些卑劣地想,要是她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他還會這樣信任他嗎?
魚珏陪了魚若一會兒就走了,離開前他給了魚若一顆糖。
魚若吃了糖昏昏欲睡,撐不住躺下,等她醒來後已經是三日後。
在她昏睡的日子裡,京城發生了兩件事。
一,安平縣主即将與陛下看重的沈雲成婚很多人猜測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為了提拔沈雲。
二,民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句流言,說先皇和霍家是被陛下滅門的,一切為了皇位。
這後者在京城散播的快,傳遍街頭巷尾,民間百姓看不出裡面的門道,當做好戲。
明白裡面渾水的人,都夾緊尾巴不敢聲張,魚駒上朝時更是一句話不敢說,回了府大門不出,待在書房。
“老爺,大娘子與沈雲退婚這事你怎麼看?”因為雲卿苦苦哀求,加上魚珏勸說,魚父才同意讓劉氏回來。
劉氏回來後,就聽到魚若重病的消息,還沒有高興太久,就又聽到魚若被沈府退婚這事,這簡直是讓她高興地忘記了被罰的事。
她看不得魚若好,問這話當然不是希望魚駒替魚若做主,而是她了解魚駒,被人下面子,他定然不會再讓魚若和沈府重新訂婚。
果然,聽到旁邊劉氏的話,魚駒喝茶的手一頓,他從鼻子裡哼道:”他沈雲不過是一個新貴,仗着自己僥幸入了陛下的眼,青雲直上,就嫌棄我們魚家,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可憐了我們大娘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郎君,就被退婚,這要她以後如何嫁人啊。”劉氏面上惋惜,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誰說我被退婚的。”
魚若一把推開大門走進來,她面色還是蒼白的,嘴皮發白,眼睛卻炯炯有神。
她在屋裡掃視一圈,眼睛落在劉氏上,随即站在原地,垂在兩旁的手捏緊裙擺,她抿唇道:“我要去找他,我不信他真的要另娶他人。”
魚若轉身離開,魚駒氣得冒火,喊道:“給我回來!”
魚若固執往前走,任憑魚父在後面喊發火。
她知道自己這樣去十分可笑,京城都傳開了,但是她還是懷着希冀假如謠言是假的呢?
她走出府,看見了門口顧寂的馬車,他吊兒郎當站在原地,一副等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