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魚若看着就惡心。
她邁進來的步子差點一轉,轉身離開,想起自己是為了還顧寂人情,她又把按耐住了腳,忍着對魚卿的不喜,敷衍點了一個頭随着顧寂坐下,并打定主意不理她。
誰知,她不理她,不願意别人願意放過她。
蘇戚覺得說話無聊,就拿出紙牌玩,輸的人喝酒,魚若酒量不好,好在有顧寂這個千杯不醉在,她輸了顧寂喝,顧寂輸了還是顧寂喝。
對此蘇戚表示不可以,然後在顧寂的武力下屈服。
幾輪玩下來,魚若從一開始不敢興趣到逐漸玩上瘾,正在他們開啟下一局的時候,魚卿忽然咳嗽起來。
“抱歉,讓各位見笑了,這幾日身子不好,本來喝了藥已經好了。沒有想到窗外的風一吹,病又發了。”
因為屋裡燒着碳火,所以必須要留一扇窗戶通風。
衆人看過去,魚卿後面正是半開的窗戶,寒風拍打窗扉,寒冷刺骨。魚卿小臉發白,卻帶着笑容,她輕柔說,“大家不用在意我,我不說就是不想要掃大家興。”
少女單薄的身軀這寒風中瑟瑟發抖,卻貼心的為其他人考略,她是多麼善良啊。
魚卿旁邊的娘子面露不忍,忍不住道:“魚娘子還是換一個暖和,挨着火盆的地方坐,要是繼續吹下去,回去定要病倒。”
“是啊,魚娘子,換一個地方坐。”
“我記得有一處是挨着火盆的,那椅子上還鋪着毛毯。“
“找找看。”
衆人開始看椅子,魚若冷着臉打斷他們,“不用找了,我這張椅子後面是火盆,椅子上還鋪着毛毯。”
衆人看向魚若,還真是。
隻是,要讓這位大小姐讓座,可不簡單,而且她和魚卿的關系京都誰不知,二人雖然是姐妹,卻不是一個母親。
“怎麼能麻煩姐姐給我讓座,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用,不過是有些風寒而已,不打緊。”
魚卿看見魚若,臉上閃過害怕,随即立馬低頭拒絕,用帕子捂着喉嚨的咳嗽,不敢出聲,可憐的背一顫顫的,活脫脫一個背欺負樣。
魚卿臉上的害怕,其他人看的清清楚楚,腦海裡頓時浮現惡毒嫡姐欺負庶妹的場景。
蘇戚面向魚若,對上她的寒眸,氣勢軟大截:“這這……”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顧寂。
小侯爺與魚若最熟,喊他去勸。
顧寂撓頭,不就是一個位置,怎麼大家鬧得這麼僵,喊人再去拿一盆火不就好了。
魚若臉氣紅,她最看不慣魚卿這個樣子,以前隻要她露出這個表情,所以人都會以為是她的錯,是她欺負魚卿。
現在也是,她好好坐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幹,但是其他人就是以為她欺負魚卿他們是瞎嗎,看不見魚卿演戲。
魚若手捏緊,她不能打魚卿,之前她好不容易從祥雲寺出來,要是回去又被父親知道,她在秋月節外人面前打魚卿,回去定然又要讓她去。
一番冷靜下來,魚若松開拳頭,站起身,“妹妹後面有風應該早點跟姐姐說,藏着掖着不說,還以為我欺負你。”
“魚若。”顧寂沒有想到魚若會退步,想要拉住離開的她,魚若瞪他一眼,扯回袖子。
剛剛不說話,現在說什麼?
魚卿順利坐過去,她對着顧寂笑着問好,“顧小侯爺。”
顧寂敷衍點頭,他們開始了遊戲,因為魚卿生着病,所以不能喝酒,蘇戚擅作主張讓顧寂喝,顧寂這個二愣子居然同意。
魚若氣得牙癢,果不其然不應該同情顧寂。魚若不想要看見魚卿與顧寂二人和和睦睦在一起的畫面,在下一局說自己累了,于是去軟榻坐下。
魚若趴在軟榻上,不想要看見屋内,她推開窗戶。外間很很熱鬧,下方有賣着寶钗的夫妻,有去買糖葫蘆的一家四口,還有一群人圍着燈籠解謎,魚若聽着謎入神,忽然人群中出現一個面如冠玉的青衣公子,他一個人一口氣拿下五盞燈,引來他人喝彩。
這個人就是與她退婚的沈雲。
魚若垂下眸子,沈雲似乎瘦了許多,不過她為什麼要關心她,他先退婚的,他瘦不瘦自有人替他操心。
果不其然,在沈雲得到燈籠後,一個穿着華服的女子沖出來親昵地挽住他的手,此人正是安平縣主。
魚若撇下臉,感覺今天糟糕透了,一出門遇見三個不想要見的人。
她想要關上窗,忽然看見對面酒樓中似乎湧出許多黑影,她以為是眼花,揉揉眼睛,頭伸出些望着窗外,還未等她瞧個清楚。
一柄泛着冷意的劍直直逼着她的喉嚨來,魚若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