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回答了她之前耍酒瘋的的問題。
魚若臉皮泛紅難得生出幾分羞愧,她嗫嚅道:“我,我回家了。”
魚若爬上馬車,回頭對着陛下擺手告别。
魚府的氣氛十分凝重。
魚卿試圖傷害魚若,卻弄巧成拙害得顧寂失憶這事雖然發生的隐蔽,卻不是沒有人不知道。
在得知兒子受到刺殺的那一刻,顧老侯爺就命人調查了起因經過,得知魚卿居然敢對他兒子出手,老侯爺帶着士兵沖進魚家,親自把魚卿送進大理寺。
對于老侯爺的所作所為,晏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魚若回到家裡的時候,府裡一片寂靜,她沿着走廊去到院子。
正廳,劉氏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一個晚上擔驚受怕,得來的是大理寺的不放人。
“卿兒,我可憐的卿兒,她才這麼小,那牢房又黑又髒,她怎麼熬得住?”
“老爺,你倒是想想辦法,你就不管我們卿兒了嗎?”
“你要我怎麼管,老侯爺是我們惹得起的人嗎?而且這就是她活該,她犯下這天大的錯誤,讓京都我們知道我魚駒教出了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我在朝廷上都沒有臉面了。”
魚駒壓抑的怒氣被劉氏的哭哭啼啼煩的要死,他大步起身,劉氏吓得說話弱下去,縮在凳子上看他。
換做以前,魚駒還可能去安慰她,但是什麼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和地位,因為這母子壞掉,他就氣得要死。
現在朝廷上下都知道他惹老侯爺不快,都等着落井下石,要是他再不做些什麼,就晚了。
想到着,魚駒心裡火氣急得要燒死他,他真不知道如何挽回,魚家不像其他家族,家中有人在宮裡,可以讨陛下歡心。
等下,宮裡有人。
他眼前出現一張芙蓉面。
魚若不是和陛下關系好嗎?
身為男人,魚駒再不清楚男人喜歡什麼了,雖然魚若刁蠻任性了點,但偏偏她有一張極美臉,這張臉讓她在男人面前,擁有任何說話權。
可是,陛下會喜歡嗎?陛下冷心多年,一張臉可以打動他嗎?
魚駒把握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兩手準備。
太子選妃,就是這個機會。
魚駒渾濁精明的眼裡閃過一絲瘋狂,他抛下屋内哭得肝腸寸斷的劉氏,去到書房寫好折子出了門就讓人送去皇宮。
這晚,破天荒的魚駒進了魚若的院子。
對于他的到來魚若感到驚訝,可是因為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她沒有往日般的高興,而是發呆地坐凳子上,敷衍地聽着魚駒的話。
魚駒說了半天,不見魚若有半句反應,今日他來得目的也不是與魚若她說這些家常話,他目光落在魚若臉上。
她沒有任何打扮,頭發簡單披散下來,手撐着下巴望向另外一邊,鴉睫輕垂,月華下淺色的眼裡含着淡淡的憂傷,惹人憐惜。
“你這幾日好生休息。”
魚駒丢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離開了。
魚若繼續坐在石桌上,風刮過紗,紗幔上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
後背響起腳步聲,魚若就這樣以這樣的姿勢回頭,魚珏背着光,神色看起來不好。
“哥哥。”
魚若喚了一聲,魚珏點頭應了一聲,随即他的目光落在魚若臉上,瘦了,憔悴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問魚珏後悔嗎?
不,他隻會後悔自己做的還不夠絕,他真的該拿鎖鍊給她鎖起來,讓她任何地方都去不了。
她怎麼敢去皇宮選太子妃,他可以忍受她愛上其他人,但他不允許她嫁給皇室的人。
她是他一手養大的,他一邊愛她,一邊推開她,怕自己肮髒的心思吓到她,怕知道他卑劣的心思,她會厭惡她,所以他躲在暗處觊觎。
他付出了這樣的犧牲,可是為什麼命運卻如此捉弄他。
魚珏的目光幽深而看不見底,像泥潭裡的黑蛟龍,用尾巴緊緊纏繞,一圈圈縮緊,拖入泥潭,與之共舞。
魚若摸摸臉,臉上沒有奇怪的東西,那哥哥怎麼這樣看她,是因為魚卿嗎?
哥哥覺得魚卿進入牢房是因為她的錯。
“哥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是,這次你太任性了。”魚駒冷下臉,冷漠地看着魚若,眉毛緊蹙。
“我做錯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魚卿自己要害人,哥哥為何怪我。”
魚若眼睛泛酸,眼淚挂在眼角,她固執地看着魚珏。
她也委屈,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何這些苦難都發生在她身上,沈雲離開,顧寂失憶,一切的苦難在這幾個月就發生了。
她多想哭一場,告訴哥哥她心好痛。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她,她什麼都留不住,她被迫站在原地,孤寂籠罩。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嗎?為何你從不偏袒我,總是偏袒他人。”
魚若終于問出了口,她緊緊盯着魚珏,這些年被忽視的冷漠,在這一瞬間湧上來,她問出了口。
在她的注視下,魚珏垂下眼,嗓音沙啞,“你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從小到大,你從不偏心我,你隻關心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