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若托着腮,松玉自從到了皇宮就提心吊膽的,害怕娘子有損失,她見娘子猶豫,道:“娘子,依奴婢看還是不去為好,咱們第一天就得罪了賢妃的人,眼下她找您,絕對沒有好事。”
魚若也覺得有理,“那你去回絕她。”
松玉松了一口氣,出去回絕了,魚若繼續捧着書看,忽然外面傳來吵鬧聲,裡面還混雜着松玉的痛呼聲。
魚若一下站起,跨過門檻,院子裡,幾個宮女擠着往裡面來,松玉和連兒二人一時抵不過幾人,在推拒中倒在了地上。
“松玉。”
魚若見松玉跌倒在地,一個健步如飛上前扶起她,扭頭對着來勢洶洶的宮女呵斥:“大膽,誰給你們的膽子,來這裡撒野。”
幾個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宮女服領口上有花的人站了出來。
“奉賢妃娘娘的命令,邀魚娘子去芳華宮一趟。”
魚若頭也沒擡,扶着松玉往屋内去,冷淡道:“不去。”
“魚娘子,這可是賢妃娘娘邀請,你怎麼敢拒絕。”
“管她是誰,我才不去。”
那個宮女看着魚若已經扶着松玉上了階梯一點沒有搭理她們的意思,心裡開始焦急。
她們是奉了娘娘的命,要是帶不回去,肯定逃不過一頓責罰,而且不過是一個娘子,怎麼能與娘娘相比,把她綁回去就是。
這些宮女一焦急就想要動手,旁邊一直盯着他們的連兒上前擋住她們。
連兒學過一些功夫,遲公公派她來就是為了讓她保護魚若。
她與這些宮女纏鬥起來,這些宮女原以為她們人多勢衆,誰曾想連兒學過武,她們根本不是對手。
“哎呦。”
“哎呀。”
院内一片哀嚎,領頭的宮女頭捂着疼痛的腰,放狠話道:“你現在不去,等着晚上跪着求我去。”
“什麼跪着去?”
後面傳來一道清冷聲音,宮女轉過頭,待她看清楚來者時一個激靈,腿一下軟下去,身體匐在地上,戰戰兢兢。
“太,太子殿下。”
晏嬴走進來,慢慢打量着院子裡的狀況,看到連兒,他頭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打量,最後視線落在地上的宮女。
“孤,聽你說要魚娘子跪着求你。孤不知何時一個宮女,居然爬到主子頭上。”
晏嬴聲音漸漸涼下來,話裡的殺意讓宮女一抖,她急忙解釋道:“不,不是的。太子殿下,奴婢不敢,隻是賢妃娘娘想要見魚娘子一面,誰知魚娘子說賢妃不配見她。”
“你胡說,我何曾說過這話。”
将松玉安置好的魚若出了門,就被天上砸下來的一口黑鍋驚地跑下來。
她看着地上不老實的宮女,怒氣道:“分明是你貿然進我的院子,還打傷我的人。”
魚若轉頭對着晏嬴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能聽小人言。”
晏嬴慢慢摩挲着手裡的扳指,一言不發,魚若看他這樣子以為他信了宮女的片面之詞,忍不住咬緊嘴巴。
要是太子殿下不信,我就去找陛下。
魚若沒有注意到自己咬的用力,忽然一隻手伸到她嘴邊,魚若頭下意識地後縮,一雙眼睛警惕地看着晏嬴骨節分明的手。
晏嬴沒有絲毫尴尬,他見魚若躲避就收回手,神色正常地仿佛剛剛那個人不是他。
“魚娘子是孤的心上人,将來的太子妃,你們對她不尊重就是對孤不尊重。來人,将這些人拉下去拖進慎刑司。”
“不,不,殿下。”
宮女們痛哭流涕地想要去拉太子的衣擺求饒,還未拉到就被侍衛拉了下去。
沒有這些讨人厭的家夥,院子裡又浮現了平靜。
不過,走了一群讨人厭是家夥,又來了一個更讨人厭的家夥。
魚若揮手轉過身向屋走,“太子殿下,好走不送。”
晏嬴看着魚若毫不留情的背影,手輕輕一拉,魚若的行動就被遏制住,她不滿地回頭,“太子殿下,我要回去了,不然讓人看見我們在一處多不好。”
晏嬴眉眼帶笑,逗趣道:“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魚若挑眉,回怼:“太子殿下就算你不來,她們也不能拿我分毫。”
“你面對的可是賢妃,後宮現在的掌權者,你一個官員之女,怎麼對付?”
魚若得意洋洋,“她不過是一個妃子,我背後可是有陛下做主。”
聽到陛下,晏嬴原本還帶笑的眼睛,閃過一絲陰鸷,他嘴上卻附和道:“誰能比得上陛下。”
*
宮殿走廊轉角處,趙思兒本想去采花,忽然見到一群人進來,她害怕惹禍上身,就躲了起來。
她站在這裡見到了一切,也聽到了一切,在聽到太子殿下說魚若是他心上人的時候,她扶在柱子上的手,嫉妒地摳進柱子。
“娘子,你流血了。”她的丫鬟驚呼。
趙思兒收回手,毫不在意,她冷漠地掃過魚若,垂在右邊的血滴在地闆上。
“走,去芳華宮。”
她藍色的衣擺在走廊消失,若不是地上的點點血迹,恐怕沒有人知道她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