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太後常說父皇是天生的皇帝,他殺伐決斷,遇事當機立斷,在他的治理下京都百姓富足。
而自己呢,一件差事都辦不好,連殺意也瞞不住。
或許,自己就應該随父皇一起走。
晏臨注視着水中影子,在水的深處,他好像看見了父皇,他眼神迷離起來,腳不由得上前,腳步跨出,忽然一個人影冒出來,一把抱住他,他因為沖擊倒在了地上。
“是那個不長眼的。”晏臨正在氣頭上,這一氣,他就懶得僞裝好脾氣,眼神冷漠地看着上方上敢撞自己的膽大包天的人。
“你才沒有長眼。”
心情不好想要出來散心的魚若,沒有想到自己才出門沒有幾步,就看見晏臨腳伸進池塘,她顧不上什麼,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撞開,可她沒有想到會因此摔倒。
碧綠的草地,帶着泥土的芳香,還混雜着龍涎香。
她手還環住晏臨的腰間,頭貼在晏臨的胸膛。
“太子殿下?”
魚若擡起頭,與支起頭看她的太子對上。
“殿下,你這是被陛下說了幾句,脆弱受不想要跳河。”
晏臨看着自己胸膛的魚若,想到陛下的話,陛下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沒有必要再與魚若玩一見鐘情的戲碼。
眼神冷下來:“我沒有這麼小氣,你從何處看出孤脆弱,孤身為太子,怎麼會如此堪重用,孤就不知道脆肉二字怎麼寫。”
“啧啧啧。”魚若繞着晏臨上下打量了一圈,晏臨被她看的受不了。
魚若眯着眼道,“殿下,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七歲幼童,被抓住想要買東西但是父母不讓,然後嘴硬嗎?。”
“七歲幼童,怎麼可以與孤比。”
“那當然不能比,殿下才華橫溢,心胸寬闊,最重要怎麼會在意一個小東西,所以殿下沒有脆弱。”
魚若嘴巴誇着,晏臨卻聽出了另外的意味,他看着眼前的人,與那個人相似的皮囊,性格卻截然不同,換做她,隻會默默陪着他,而魚若卻非逼你把話說出來。
自己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覺得魚若可以替代她,或者說他是太想要從陛下這裡搶東西了。
晏臨揉揉眉心,“魚娘子,孤累了,孤先離開了。”
他撐起腰身,準備離開,魚若突然拉住了他袖子,晏臨蘊含怒氣轉頭,“魚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乖乖乖,不委屈。”
魚若的臉忽然在晏臨面前放大,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伸過來,一點點揉開他緊皺的眉心,嘴裡還說着可笑幼稚的話,也不知道誰是幼稚孩童。
“你這樣哄弟弟睡覺呢?”
晏臨手扯開魚若的的手,從地上起來,他的衣物上還沾着草地上泥土灰,他看着地上沒有起身意味的魚若,将手伸了出去,“起來了,地上全是灰,等下父皇要責罵我了。”
魚若拍拍手,手撐在地上,自己站起來,晏臨有些尴尬,想要收回手,魚若掏出帕子,扔到他懷裡,晏臨措不及防,下意識接住。
“擦擦吧,萬一被人看見你灰頭灰臉的模樣,風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可就沒有了。”
晏臨望向帕子,想要說不用,魚若堵住他道:“我隻是還你生辰給我的驚喜。”她怕太子誤會,又急忙解釋道:“你莫要多想。”
晏臨拿起帕子,看了看,挑眉,嘴巴勾起,語氣暧昧,“娘子怕我多想什麼?”
“想什麼都不行。”
魚若手指着他警告道:“你快擦,然後還給我。”
晏臨拿起帕子,垂眸将手上的揮擦掉,然後扔給魚若,“好意心領了,不過你不用一直感激你生辰時我給你的螢火蟲,那是魚珏囑咐我的,而且我也不喜歡你,我說愛慕你,不過是賭氣。”
魚若收起扔到懷裡的帕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一眼看出來了。”
晏臨詫異,他用震驚的眼神看着魚若,在他眼裡魚若就是那種被人幾句花言巧語耍的團團轉的人,她怎麼可能會看出來誰說真話。
“你這什麼眼神,我又不是傻子,我怎麼會看不出來,說實話,比起沈雲,顧寂,你這個演技太差了。”魚若怒氣沖沖,随即平靜下來聳聳肩,攤開手。
沈雲,顧寂,這二人他知道,一個是抛棄她另娶他人的未婚夫,一個是愛與她對着她幹的青梅竹馬。
這二人都說愛她,她似乎也愛他們二人,尤其是那個叫沈雲的,他這祥雲寺見過他,生的倒是俊俏就是,太柔弱了,也不知道她這個蠢貨看上他什麼了。
晏臨清清嗓子,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語氣酸溜溜。
“那我和他們比,你更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