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轶洲比她大幾歲,從二十歲還在國外讀書時就接手薄家的一部分産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身上氣勢很盛,隻是這麼坐着,壓迫感有點強。
向桉碰了下手邊的筷子,莫名有種在開會的感覺。
薄轶洲看出她的想法,移了下面前的餐盤,先出聲:“為什麼想跟我結婚?”
因為想讓你給我的公司投錢.......
向桉這句話反複在唇間磨了兩遍,沒敢直白地說。
她松開筷子,兩手交疊放在桌子上,選了一個大衆都最能接受的切入點:“薄家在圈子裡的頂層的權貴,勢力深,人脈廣,你本人接手了薄家大半的産業和最重要的投資公司,能力很強。”
向桉輕咳一聲,眼神掠過薄轶洲的臉,繼續誇到:“當然,人也是長得一表人才,圈子裡的适齡女性都覺得......”
薄轶洲笑了,一秒後坐直,右手屈指叩了叩桌面:“向之傳媒下半年目标融資金額是多少。”
向桉繃唇:“第三季度兩個項目,六個億。”
薄轶洲:“如果結婚的話,我給你。”
向桉一頓,覺得這人簡直太爽快了,就是戳穿了她剛剛那番“誇獎”讓人有點尴尬。
“嗯。”她手從桌面松下來,往後靠。
薄轶洲抽過盤子裡擺放的濕毛巾擦手:“不誇了?”
向桉如實搖搖頭,再之後上下掃了薄轶洲一眼,又啟唇找補:“但我說的是實話,确實一表人才,長相氣質俱佳......”
她看到薄轶洲的眼神還在自己身上,也說不下去了,幹脆一止聲,破罐子破摔地來了句:“隻不過錢财方面更略勝一籌罷了。”
“.........”這句是真的,她也說得十萬分真誠。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條原因,就是她不想和商家聯姻了,但目前如果她不找到人結婚,就會一直被各種集團股東和叔伯“找麻煩”。
這點薄轶洲也知道,就不用再提,當時在雪場的那通電話,他幾乎是聽了全程。
他往後靠,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之後移過一旁的茶盞,提了壺,幫兩人都倒上水。
向桉伸手,自己把其中一個杯子拿過來,做好了準備薄轶洲會問幾句她和商家的“恩怨”。
但沒想到他沒再提,再開口直接說了兩人之間的事。
他捏起右手的杯盞,換了地方,說自己的情況:“從兩年前開始我父母一直在給我找各種相親,想讓我結婚,我這幾個月回國情況愈演愈烈,所以想把事情定下來,”
向桉接口:“讓他們不要再煩你?”
薄轶洲點頭,接着道:“我工作很忙,結婚後不常回家,可能也無法提供情緒價值和陪伴,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向桉颔首,表示了解。
這就是說得很清楚,希望對方不要吵他鬧他煩他,甚至婚後大部分時間不會呆在一起。
向桉倒是覺得這點對她來說不算壞處,倒是好處。
她本身也很忙,聯姻嘛,都沒什麼感情,她也不習慣一上來就跟對方黏在一起,恩恩愛愛,薄轶洲這種“各幹各工作”的模式她很喜歡。
她點頭,很認真:“我可以。”
薄轶洲松開茶盞,又問她:“你有什麼要求?”
向桉仔仔細細想了一下,發現除了想讓薄轶洲給她投錢,她也沒什麼要求。
隻要能别讓那些高層叔伯和家裡人再找麻煩,讓她好好把公司救起來,她就很滿意了。
但投錢這事......她覺得再提一次不太好,顯得太功利了。
潛心琢磨了幾秒,沒說出口。
“我沒有什麼要求。”她搖頭。
薄轶洲看了她兩秒,端起茶盞喝了口茶:“那就這麼定了?”
會找向桉相親也是看重了她喜歡工作這一點,當時在雪場聽到她打電話,三句話不離她那個傳媒公司。
向桉稍作沉默,做最後的抉擇,兩秒後:“好。”
薄轶洲好像跟她一樣,都是直來直去的爽快人,大家三觀相似,互相也都能滿足對方的要求,所以于她來說,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聊了這十分鐘,後廚已經準備好鍋底,兩個服務生從不遠處端着一個冒着煙的鍋走過來,身後跟着一個服務生女孩兒,推着擺了菜的架子。
向桉看了一眼,又問薄轶洲:“那我們......”
她想問關于結婚的流程。
薄轶洲幫服務生挪了腳邊的衣筐,收手後又往杯子裡添水,聲音淡淡,比她還直白:“你再考慮一下,沒問題的話,過幾天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