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PUZ在輸赢都不影響自身排名的情況下,以人隊兩局四跑屠夫兩局四抓的戰績,無情地擡走了同賽區的兄弟戰隊。
二十比零。
這個比分放在整個聯賽曆史上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鐘情對着宋時謹指指點點:“上場前就說了,要體現出咱作為職業戰隊的風度,打幾個娛樂主播,賽出風采,點到為止就行了。二十比零,太不體面了!”
冷落接過話頭:“那時候我們語音裡都在慫恿小娅,最後一把表演賽,玩個愚人金啊噩夢啊就當給觀衆整活了。結果這分奴非要選個使徒安,給人家打了個二十比零。”
小組賽結束後,宋時謹在論壇上被網友批鬥了八百回合,罵他日本戰俘,也就靠殺穿野隊刷刷個人數據了。
宋時謹問:“為什麼非要強調二十比零?兩個五比三是二比零,兩個十比零也是二比零,有區别麼?”
想念這個賽季剛打職業,是隊裡年紀最小的,和PUZ這群厚臉皮大心髒的老油條不同:“當然有區别,我要是被打了個二十比零,肯定難過死了。”
鐘情想起了什麼,笑得一臉幸災樂禍:“就是就是,賽後勝方不是要和敗方握手嗎?我們小娅哥哥手都伸過去了,清嘉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走了。”
冷落的思緒也回到了小組賽結束的那天:“我走的時候還看到清嘉蹲在場館外,哭得可傷心了。”
“天殺的,都怪宋時謹,”鐘情語氣浮誇,“我們清嘉寶寶這麼好,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訓練室的燈光映在宋時謹眼底,落下一片斑駁碎影,一瞬間的靜默後,說:“他哭了?”
冷落點點頭。
那天比賽結束後,官方找他補拍一條采訪視頻,冷落就讓隊友先回俱樂部,自己晚點回去。
錄完采訪,場館裡的粉絲觀衆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往外走的時候,因為周圍格外安靜的緣故,冷落聽到了隐約的抽泣聲。
走近了,看到隊服上祝清嘉的id,冷落的第一反應是覺得意外。
因為比賽剛結束的時候,祝清嘉還和身旁的隊友聊天說笑,握手時微笑着對他說“good game”。
而此刻,周圍的人流褪去,他孤身蹲在場館外的台階後,腦袋埋在膝間,整個人縮成一團,脊背都微微顫抖。
看起來怪可憐的。
冷落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想過去安慰他一下,但這個年紀的小男生自尊心總是很強,或許并不想讓别人看到他如此這樣狼狽的樣子。
走開幾步,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但是看了眼時間,場館已經要關門了,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祝清嘉仰起臉看他,眼眶紅紅的,淚水被風吹幹,在臉頰兩側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開口的時候都帶着哭腔:“冷隊。”
思及此處,冷落又補充道:“我看他這麼難過,就過去安慰了他幾句,他還請我吃了宵夜呢,性格特别好一小孩。”
宋時謹重新垂眸看向手機,沉默兩秒,才說:“這比分也不是我一個人打出來的。”
“看看這個冷酷絕情的男人,心裡眼裡都隻有他的排位小星星和賽場數據!”鐘情嚷嚷道。
知秋被他們吵得頭疼:“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明天怎麼别被對手二十比零吧。”
話音落下,九萬剛好回到了訓練室内。知秋問他:“怎麼樣?YU願意借嗎?”
“壞消息,那個替補這周家裡有事,反正平時他也不上場,YU經理就放他回家了,現在已經在老家了。”
想念整個人都有點兒蔫:“人倒黴起來還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冷落不死心,又問:“那其他隊的替補呢?”
九萬愁得有點薅了一把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排名跟我們接近的那幾支戰隊,巴不得我們明天接着輸呢,怎麼可能願意借。”
鐘情突發奇想:“清嘉不是每年都會參加深淵嗎?我們不如直接把他騙來打職業,萬老闆去給他畫個餅,就說我們秋季賽劍指冠軍,深淵直接直邀,預選賽都不用打了!”
知秋把手裡的筆記本卷了卷,敲在了鐘情腦門上:“季後賽能不能進都不好說,還擱這劍指冠軍,你把人家當傻子啊?”
冷落想了想:“不過清嘉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個人實力我是認可的,他今年深淵表現特别亮眼,可惜隊友不太行。”
“不止你一個人這麼想,”九萬道,“據我所知,今年深淵結束,好多俱樂部都聯系了他,但他都拒絕了,說對打職業不敢興趣。”
鐘情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哎呀萬老闆再去問問呗,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問問又沒什麼損失。”
冷落似乎也有些動搖:“我有清嘉的聯系方式,怎麼說?”
知秋最終無奈點頭:“事已至此了,問問就問問吧。”
宋時謹出了會神,手機因為長時間沒有操作,已經自動熄屏了。
訓練室裡,鐘情和九萬正因為該發微信還是直接打電話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幾個人叽叽喳喳又鬧作了一團。
有那麼一個瞬間,宋時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隻淡淡地自嘲一哂。